“閉目內守,止觀凝神!”李子秋的一聲沉喝,響起在了她的耳邊,她幾乎下意識地隨著李子秋的話音閉上了眼睛,這才感覺得周身一鬆,終於從那神像雙眼旋渦之中拖身了出來,但還是調息良久,這才略略恢複了過來,緩緩張開了眼睛。
“神師”,她定了定神,這才向著李子秋長身一揖,嘴裏苦苦一聲輕歎:“神師厚賜,靈雪深銘五內,隻恨靈雪資質魯鈍,無此福緣,有負神師一番美意了。”
她雙手捧著那一盒‘玉’像,恭恭敬敬地遞給李子秋,臉上卻是掩不住的一臉失望頹唐之意。她這些日子以來孜孜以求的,原本也就是希望這位神秘莫測的少年神師能在這些玄妙法‘門’之上指點一二,親身體驗過了這盒子裏頭那些‘玉’像的威能之後,對於這位少年神師更是心下佩服萬分,也情知這盒中‘玉’像應該真的是隱藏著極為珍異的法‘門’,隻可惜方才那種幾似神魂都不由自主的感覺,著實讓她實在是心有餘悸,哪怕直到現在,她的眼神都還再不敢轉向那盒中‘玉’像一絲半點,也隻能歎息自己緣法不及了。
“第一次見到這些‘玉’像,便能感應本尊,得行深般若之狀態”,李子秋看著張靈雪,嘴角逸出一絲笑意,口中卻是輕輕一歎:“若是靈雪與此物還沒有緣法,那天下隻怕就再無有緣之人了。”
“什麼?”張靈雪霍然抬頭,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直到看著李子秋這一副前輩高人的作派之後,這才不由得驚喜‘交’集地小心翼翼問了一句:“神師的意思是……”
“不錯”,李子秋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他望向張靈雪,不過卻驀地麵容一肅:“隻是這裏頭卻有一樁為難之處,此法學與不學,還在靈雪自己一念抉擇為是。”
“靈雪自知資質魯鈍,隻是勝在向道之心堅若磐石”,張靈雪卻是毫不猶豫,拱手說道:“神師但有所命,靈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玄‘門’中傳法,也往往有著種種的考驗,對於這一點張靈雪早已是司空見慣,而剛剛的親身體驗,已然讓她明白這盒中‘玉’像所蘊含的法‘門’,其玄妙之處絕對在她先前所曾接觸過的任何一種秘法之上,若是李子秋沒有提出任何要求而直接傳法,那反倒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倒不是要你去做什麼冒險的事情”,聽得張靈雪如此爽快,李子秋倒是微微一愕,不過隨即也大概明白了過來個中的原因,隻是微微一笑,說道:“隻是適才靈雪也已經有所體驗,我這法‘門’因人而異,直指本心,若是靈雪隻是個尋常‘女’子,原本並未學過玄‘門’術法,倒也還容易,但現下靈雪已然在玄‘門’之術上已然有如此造詣,若‘欲’修行這一法‘門’,入手之處,就要費上一些功夫了,否則本心‘迷’失,難免凶險萬端。”
張靈雪秀眉微蹙,對於李子秋所說之話深以為然,她剛剛在那‘玉’像之上感應到的那些靈覺,分明就是她自己內心之中最不願麵對的地方,那股簡直可以說是意識全然不由自主的感覺,實在已經讓她感受到了不知道已經多久未曾遇到過的極度危險的感覺,若說在此之前,以她的修為,或許還不會覺得修行功法真的會導致到麵對凶險萬端的局麵,但現在的她對於李子秋所說的話,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懷疑。
“靈雪無懼生死”,張靈雪卻隻是躊躇片刻,便即下了決定,她向李子秋一拱手:“還望神師成全。”
“你不怕凶險,某家卻怕”,李子秋不由得啞然失笑,他心下雖然對於眼前這位‘女’天師的求道之心如此堅定略有些奇怪,不過這對於他而言,倒是好事一件,是以也不多說,隻是說道:“某家的意思是,若是可以的話,你不妨將先前關於心‘性’修為方麵之所學,以及你與‘玉’像感應通靈之際,那些心神變化之大略方向,說與某家聽聽,容或可以斟酌出一條穩妥的辦法來。”
“當然”,看著張靈雪那舒展開來的臉‘色’,李子秋已經知曉自己的算計已經成功了十之八九,不過他卻是負手轉過了身去,望向天外,一臉雲淡風輕地緩緩說道:“某家也知道靈雪出身不同,身上所學想必也是玄‘門’秘傳,若是不便透lou的話,就此作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