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嘉成先是禮貌地叫了聲叔叔,然後走到陳願身邊擁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問:“出去抽根煙?”
陳願搭住他的肩膀悄聲回了一句:“好。”
鄭嘉成轉頭問鄭瑞明:“借用願兒一會兒?”
鄭瑞明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攔,對陳願說:“快點回來。”
陳願轉而挽上鄭嘉成的手臂往露台走去。
鄭嘉成摸出薄薄的銀質煙盒給陳願點了一根:“猜到你會來。”
“也是生活所迫。”陳願趴在露台欄杆上放鬆自己撐著禮服又強裝了半天儀態的腰。
鄭嘉成本想伸手給她揉揉,手懸在在半空又默默收回來。
“願兒,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那些話。”
“沒事。”
“他很愛你。別想太多,好好生活。”
陳願皺了皺眉頭,她覺得鄭嘉成今天有點奇怪。
“你……”
“我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我從小被丟到國外,是鄭瑞明在照應我,雖然他那時年紀也不大。比起叔叔來說,他更像我的哥哥。”他的人生走到現在,幾乎是在複刻鄭瑞明走過的路。鄭瑞明對他來說不僅是一個境遇相同的人,還是一個自信強大、無所畏懼所向披靡的人生榜樣,他努力想成為他。
“不過挺好的,至少我還有一個親人可以管我,他什麼也沒有。他有錢,有數不清的房子和傭人,但是沒有家。”
“他生來就是個不被重視的替代品,所有人都在他身上謀求什麼。你給他一個家,一個就算刨除了他的身份權勢他還能擁有的家,一個無條件包容他,對他毫無要求的家。他愛你,無可救藥,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
“我本來以為我和他很像,但是麵臨了一次次的選擇之後,我發現還是差很多。”
陳願吐出一口煙:“如果他和你一樣二十八歲,他的選擇會跟你一樣。他也是什麼都擁有了以後才變得勇敢。”
“所以我還要努力。”鄭嘉成抬頭看看夜空,“我要調職去歐洲了。”
“啊?”陳願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煙,“為什麼?”
“該去曆練一下了。”其實還有個很大的原因是,他發現他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態,做不到好好祝福和坦誠麵對這兩個人。
“去多久?”
“不知道。”一年?三年?五年?希望他回來以後能擁有更多。
“已經決定好了嗎?”
“嗯。對不起願兒,沒有提前跟你商量。”
“不用跟我商量,你自己想好就行。”陳願有點低落,“我們回去吧。”
兩人慢吞吞走到會場,陳願站回了鄭瑞明身邊,把冰涼的手塞進他的手掌,鄭瑞明不輕不重的捏著,悄悄給陳願傳遞溫度。
“你早就知道了。”
“嗯。”是該讓他去曆練一下了。年輕人,要成長的地方還很多。他還指望著鄭嘉成爭氣點,他能早點退休陪陳願去遊山玩水。
開場舞曲響起來的時候陳願朝鄭瑞明伸出手:“願意陪我跳支舞嗎?”
鄭瑞明點頭:“不勝榮幸。”
陳願今天的裙擺意外地適合旋轉的舞步,清麗高冷的麵容搭配熱情旖旎的動作碰撞出強烈的反差感,他們幾乎一進入舞池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一曲華爾茲結束,掌聲轟然響起,兩人在聚光燈下對視,鄭瑞明怎麼也藏不住眼睛裏的笑意。陳願突然踮起腳尖,攀著他的肩膀吻了他一下。
壞小孩,現在想起來補救了?
鄭瑞明在她耳朵紅透之前帶她逃離了人群,躲到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繼續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