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潛導送了個U盤到房間,裏麵是前幾天潛水拍的照片,陳願打開看了兩眼又迅速關上了。鄭瑞明好奇來看,打開屏幕映入眼簾的是他們在藍色珊瑚前擁吻的那張相片,他非常滿意,表示一定要衝洗出來掛在家裏。
陳願直接扣上了電腦並拒絕再進行潛水這項運動。
“那去幹嘛?”
“衝浪。你不是說北邊可以衝浪嗎。”
鄭瑞明當然沒有異議。
陳願意外發現鄭瑞明的衝浪技術還不錯,熟悉了一下海域就能下幾乎有人高的大浪。鄭瑞明看她瞪大的眼睛隻是淡定親了親她的唇角:“誰年輕的時候不玩這些。”
可惜陳願學得並沒有那麼快。鄭瑞明一步步教她漂浮,劃水,上板,數次把陳願從水裏撈起來,不厭其煩。
陳願雖然技術不行,但是膽子很大,什麼動作都敢嚐試,甚至可以說有點莽撞。
“浪來了,跟著我。”
他們漂浮在等浪區,這道浪看著得有三米高,不是陳願這個水平能抓住的,鄭瑞明隻打算帶她越過去。可是快到浪尖的時候陳願突然嚐試抓浪,還沒等她慌慌張張手腳並用地站起來,就連人帶板被浪拍在了礁石上。
鄭瑞明見狀趕緊丟下板子遊過去救人,陳願狼狽地從水裏鑽出來摟住他的脖子,看樣子被嗆得不輕。
後肩被擦紅了一大塊,疼得她不敢動,小腿還被海膽紮傷了,灼熱的劇痛感密密麻麻地蔓延。鄭瑞明怕她撞傷了骨頭,直接帶她上車回了住處,叫了醫生過來。
還好肩膀隻是些外傷,倒是腿上的紮傷更加嚴重,最後打了麻藥才把刺拔幹淨。
陳願隻裹了個浴巾,頭發還濕著,想去處理一下,但是行動不便,回頭想叫鄭瑞明幫忙,卻看見他站在陽台上一言不發地抽著煙。
“鄭瑞明。”
一動不動。
“下次不敢了,你過來。”
鄭瑞明彈了下煙灰,隔著玻璃看她,臉色陰沉。
“你扶我一下。”
鄭瑞明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陳願有點生氣了,要不是腿上麻藥勁還沒過,她根本不可能這樣低三下四地求鄭瑞明。不就是摔了一下嗎,又沒什麼大事,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鄭瑞明抽完煙進來給自己倒了杯水,靠在窗邊一口一口喝著。陳願見實在使喚不動他,嚐試著自己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剛邁一步就差點被拖到地上的浴巾絆了一跤。
她呲牙咧嘴地站起來,背後傳來鄭瑞明的聲音:“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動作停頓了。
陳願心想我裝什麼了,真的很麻很痛走不了路好不好。
“裝得安全危險都不知道了?這事兒有這麼重要嗎?比你的生命安全還重要?”
陳願轉過身看著鄭瑞明。
“什麼事兒?”
鄭瑞明臉更黑了,放下杯子徑直走出去,重重地把門帶上。
兩年多前她離開鄭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在南方沿海的一座城市找到她,那時候她在海邊的一家潛店打工,空餘時間都在學習衝浪,鄭瑞明看過宋宇發來的照片,她衝浪技術很好。
可是她現在還在“失憶”,所以才會在衝浪板上怎麼也站不穩,不停掉進海裏,拿捏不準時機,手忙腳亂地被浪卷走。
她可以不說破,可以裝白癡,可她不該為了裝得更像一點,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傍晚的時候鄭瑞明才回來,陳願正倚在沙發上給自己塗指甲油,眼皮都沒抬一下。
“明天回國。”
陳願對著光欣賞了一下手指,不置可否。她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她還要靠鄭瑞明的飛機回去。
兩人之間再無話可說。
睡前鄭瑞明走進臥室,陳願合上書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去哪?”
陳願的潛台詞當然是要你管。
鄭瑞明擋住她的去路:“再大的矛盾不能帶到床上。”
這回他沒有亂編了,確實是他們說好的,這麼多年,一直是這樣。再生氣,吵得再凶,也不能分床睡,躺好抱著,就要消氣了。
陳願又轉身回去,靠著床沿背對鄭瑞明睡了。
鄭瑞明見怪不怪,關了燈躺過去從身後抱住她。這是陳願的特權,她還在氣頭上的時候就會背對著鄭瑞明睡,但是鄭瑞明沒這個權利,不管氣成什麼樣,他的選擇隻有抱她。如果他也轉過身去會有什麼後果,不知道,他沒那個膽子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