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願問那個問題是認真的,她也想不通怎麼就讓鄭瑞明住進了她家,明明她不想接受鄭瑞明。可鄭瑞明給她喂飯洗澡托著她的胳膊做功能訓練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接受得挺好。
一種背叛感油然而生。和她被迫或者半被迫綁去鄭家不一樣,她接受了鄭瑞明進入自己的空間,這件事很不對。她又去找心理醫生聊了聊,不出意外的沒什麼收獲,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所以瘋狂希望能出現什麼變故來點爆這個引子。當表麵虛浮的平靜被炸開,她就能看到自己糾結的矛盾在哪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日子過得很平淡,她甚至連噩夢都不常做了,縮在鄭瑞明懷裏能安穩地一覺到天亮。可每當鄭瑞明下班回來抱著自己的時候,陳願總能覺得一股隱匿的焦慮在周圍浮動。想推開他,這種感覺很迫切,可是為什麼呢,有什麼用呢?
也許什麼都不去想,就這麼過下去才是最簡單的處理辦法。
拆了夾板以後陳願基本恢複了原來的生活,上班、吃飯、睡覺。因為肌腱組織粘連她的感覺和運動功能出現了一點障礙,鄭瑞明給她安排了複健師做康複鍛煉,還配合一些理療和針灸。她每天上午做完治療就去店裏晃一圈,晚飯時鄭瑞明正好下班,開車來接她回家。
店員們很是好奇,這個每天開著豪車來接陳願卻從不露臉的人是誰。小張忍不住問陳願:“願姐?”
“嗯?”陳願合上進貨單抬頭看她。
“你和大老板分手了?”
“沒有。”陳願隱隱覺得有另一種焦慮被猛然揭開。
“那他怎麼不來店裏了呀?”
“我跟你們大老板沒談戀愛。”陳願拿筆敲了下小張的頭,“想什麼呢你。”
“純友誼?”這話說出來不知道幾個人會信,“那現在來接你的這個才是你男朋友嗎?”
“我,陳願,單身。少八卦,多幹活。”
“好吧。財務說我們現在賬上有錢了,不用大老板每月再打了,你記得跟他說下。”
“讓財務自己去說。”
小張呲牙咧嘴地走開了,就這還不是分手?分手就是分家,那這店以後怎麼辦啊。
鄭瑞明下班過來等了半天還不見陳願下來,停好車直接走進店裏,一摘墨鏡:“陳願呢?”
小張認得這個人,以前來店裏找過陳願的:“願姐在二樓。”
陳願在二樓陽光房畫畫,鄭瑞明穿過熱火朝天的畫室走過來:“畫了多久?”
“一兩個小時。忘看手機了。”陳願放下調色盤在衣服上隨便擦了擦手,“走吧。”
鄭瑞明給她披上外套牽著她往樓下走:“不能超過兩個小時,過度使用不利於恢複。”
“願姐慢走!”
“願姐再見!”
陳願點了點頭出門離去,店員們湊在一起討論:“不是吧,牽手,不是男朋友?小張你消息準不準確啊?”
“願姐自己說的好不好。”
“什麼來頭啊,看上去比願姐大好多。”
“不清楚,但是很帥啊。”
“我還是覺得大老板帥。”
“我怎麼覺得他看起來有點臉熟?”
“我也覺得,好像和大老板長得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