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願直接潑了捧水到他頭上。
好在後麵一路順利,他們逆流過去放流回來,鄭嘉成發現陳願除了一些體力上無法彌補的弱勢,技術方麵竟然比他還要好,中性浮力和trim做的非常穩定。
上水後兩人坐在懸崖邊的亭子裏抽煙,鄭嘉成感歎:“回國以後很少有這樣的日子了。”
陳願笑起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別那麼拚,鄭氏遲早是你的。”她知道鄭嘉成的野心。
鄭嘉成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我還當不上這個副總呢。”
陳願知道他又在影射她跟鄭瑞明的事,但仍然嘴硬:“關我什麼事。”
鄭嘉成有意試探她:“他四個多月沒來公司就是因為你出車禍吧?這一年他沒怎麼在工作上上心,大小事都放權,才讓我撿了這個便宜。”
“沒有我你也會當上副總。”陳願眼睛盯著遠處的海平麵,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
“當然,沒這麼早而已。”鄭嘉成丟了煙頭又重新點上一根,“你還要多少籌碼?我提醒你,籌碼越多反噬越重。你想想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陳願生氣了,鄭嘉成話裏的意思她聽得很清楚,說她做的這一切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鄭瑞明為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她天平上的砝碼,她就像個天平已經傾斜還想要加注的貪心鬼。
她也不客氣了:“你覺得我值多少籌碼?我不會比鄭氏值錢,想用我扳倒鄭瑞明是不是太幼稚了點?”
戳人心口子誰不會,她不是看不穿鄭嘉成的私心。
鄭嘉成知道她這是生氣了,還想辯解兩句,陳願已經起身去檢查裝備了。
這一潛陳願沒有再讓鄭嘉成幫忙,下了台階就奮力遊出去,一路都跟著潛導,沒再給他一個眼神。
這一次的路線陳願不熟悉,失去了崖璧作為參照物她也失去了方向感,她隻好隨時注意著電腦表,不讓潛導的腳蹼離開視線。
在她拍攝完一個魚群後突然來了亂流,能見度一下降低,她回頭去找潛導,卻怎麼也看不見那熒光色的腳蹼。她一下子有點慌亂,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什麼都沒有看見。不知道是能見度太低的原因還是她已經離海底懸崖太遠了,周圍隻有霧藍色的水,還有她自己的呼吸聲。
陳願趕緊去看電腦表,發現幾個轉身之間她的深度已經下降了十幾米,已經超過了她能潛的最大深度,並且周圍找不到一個潛伴。她記下時間,開始有控製地上浮到規定深度。根據潛水原則,潛伴丟失以後可以原地尋找一分鍾,一分鍾內沒有找到就要放棄,自行上浮至水麵等待救援。
陳願的心裏又開始煩躁起來,不知道同行的人發現她不見了沒有,能見度這麼低,她和潛伴大概率不在同一深度,互相找也很難找到。亂流中她不知道被衝出去多遠,就算浮上海麵也早已不在象拔的可視範圍之內,這次沒有安排船,她還得等他們上岸再派船過來搜救,太久了。
她又檢查了氣壓,還好氣還充足,僅剩的好消息。她開始硬著頭皮在四周尋找,搖響搖鈴並用手電打出信號。越找她就越確信自己被衝出去太遠了,一望無際的藍包圍著她,還有越來越黑的趨勢,別說人,魚都沒有一條,也看不見任何一塊岩石。胸前的飄帶告訴她暗流還在繼續,她每個方向都看了一遍以後不敢再動了,時間早已過了一分鍾,離她發現自己丟失已經將近三分鍾。
她平複了下自己的呼吸,檢查氣壓,準備執行上升程序。
就在這時,眼前的藍色霧團中出現隱約的光點,她一瞬間以為是什麼海底的大型動物,嚇得呼吸都停止了。光點越來越近,水裏開始出現氣泡,她這才反應過來繼續搖鈴回應。
鄭嘉成白色的麵鏡和腳蹼出現在上空,打著手勢叫她上浮到他的位置。陳願大口吸氣浮上去,鄭嘉成接著打手勢告訴她現在跟著他的速率上浮,陳願回手勢表示明白,兩人同時踢腿,持續吐氣並放掉BCD裏的空氣勻速上升,跳過水下停留時間直接到了海麵上。BCD迅速充氣,陳願穩定下來摘掉呼吸器大口喘氣,鄭嘉成摸出象拔打起來,也摘掉了呼吸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