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他們會來接的。”
海麵上空空如也，他們跟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上下起伏湧動，陳願開始有點暈浪，摘掉麵鏡讓自己盡量平躺在海麵上。鄭嘉成注意著海岸的方向，很快那邊就響起引擎聲。
熟悉的汽油味飄來，陳願更難受了，止不住的想吐，船員放下梯子，她背著沉重的裝備連出水都困難，船上的人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上去。鄭嘉成擔心地看她，陳願不敢說話，怕一張嘴就會吐出來。
小船很快停靠在懸崖下的小碼頭，陳願丟下裝備就往上走，鄭嘉成連步跟上。陳願在包裏一頓翻找，又煩躁得把整個包翻過來，裏麵的東西叮叮當當掉落在桌上，她拿到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根點了起來。
她走到亭子邊，雙手撐著欄杆向外眺望，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眯起來，一根煙抽得一口比一口深。鄭嘉成站在她身後不說話，也點了根煙沉默地抽著。
有隻小貓來蹭她的腿，海邊的貓掉毛很嚴重，蹭得陳願一褲腿毛，她沒有看一眼，滅了煙頭回身擰住鄭嘉成耳朵。
“你他媽要不要命了！”陳願很用力，鄭嘉成痛得臉都皺起來，“一分鍾原則是什麼！你教練有沒有教過你？誰他媽讓你去找的！”
陳願無比憤怒，鄭嘉成這種行為無異於自殺。
“我錯了，我錯了！”鄭嘉成握住她的手，“下次不敢了，你鬆手！”
“沒有下次！你他媽的混蛋！”陳願狠狠擰了一下把他推開並拒絕再和他交流。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有再去潛水，陳願悶在房間不出來，鄭嘉成連她的麵都見不到。他的行為確實很危險，大流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發現陳願不見了，他讓其他人按程序原地搜尋一分鍾升水叫救援，自己順流漂下去看能不能找到陳願。海底流向複雜，他就算順著水流也不一定能去到同樣的方位，此時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和大部隊一起上海麵尋找，陳願如果沒有出意外，也會在規定時間浮上來的。可是這個緊急上升都做不好的傻瓜，萬一裝備出什麼問題，萬一受傷失去意識，他心急，他必須去找。
陳願簡直要被鄭嘉成不要命的行為氣死，她這幾天都不想看見這個傻瓜，怕自己忍不住對他動粗。在那種情況下看見鄭嘉成的手電光一點都不算救贖，隻想狠狠搖他的腦袋看看裏麵進了多少水。不管她當時多危險，鄭嘉成都不應該來救她。她要暴走了，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鄭嘉成的房門被敲響，他光裸著上身頂著淩亂的卷發來開門，陳願拎著一個枕頭，進門就是鋪天蓋地的暴打。
“我要被你氣死啦！”
鄭嘉成還沒睡清醒就承受了一通暴擊，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隻能連連後退。
“別打了，要死人了！”他慘叫。
陳願每一下都用了十成的力，不這樣抽不醒這個愚蠢的傻瓜，也解不了她的氣。
鄭嘉成膝蓋磕在床邊，一下子倒在床上，陳願又撲上去狠狠補了幾下，把枕頭摔在地上，一雙眼睛裏都是怒氣。
鄭嘉成躺在床上笑：“不是找到你了嗎，別生氣了。”
“你還敢說！沒找到怎麼辦！被卷走了怎麼辦！有危險怎麼辦！你隻有不到30bar！”上升前陳願看了他的氣壓表，隻有很少的氣了。
鄭嘉成坐起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傻瓜。”
“你才傻瓜！”這個時候他還要強詞奪理，陳願簡直氣急攻心。
鄭嘉成抬手抱住她，一顆毛茸茸的頭埋在她肚子上蹭：“我怕你被鯊魚吃了。”
“這個潛點沒有鯊魚。”陳願被他弄得沒脾氣了。
鄭嘉成抬頭幫她理了理亂掉的長發和歪斜的領口：“你早打我一頓就好了，旅程浪費了好幾天，我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