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晚上又做了個霧化，鄭瑞明趁著這個時候去護士台了解了陳願的全部治療。上午抽血、掛瓶，醫生查房後做腦電、經顱磁，下午做經顱磁和電休克，霧化兩天一次，中藥和西藥結合，還有一些耳穴貼壓，心理治療之類的。聽起來很全麵，鄭瑞明了解過這個醫生，是非常有名的專家，他給出的治療方案應該沒什麼問題。陳願能搶到號也是蓄謀已久的動作。
誰知第二天陳願就開始反抗了。今天隻有那個實習醫生單獨來查房，他看完陳願的小本子輕輕點了下頭，正要離開的時候陳願開口了：“醫生，腦電能不能不做了。”
“為什麼？”醫生停下來，兩手撐著床尾耐心問她。
“不舒服，想吐。”
“非常不舒服嗎？”醫生又問。
陳願點了點頭，醫生翻開文件夾看了一會兒。
“可以，那明天開始不用去了。”
陳願再進一步：“中藥可不可以不喝了。”
醫生笑了：“怕苦？”
怕苦這個原因肯定是不能被接受的，陳願回答：“難喝，喝了心情不好。”
這幫人有多怕她心情起伏她知道。
果然，醫生妥協道：“那這個療程喝完……”
“一天都不想喝了。”
鄭瑞明無奈地走到她旁邊坐下：“願願，乖一點。”
鄭瑞明對乖的定義太複雜了，陳願沒空回應他任何一點期待。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那就不喝了。但是散步要堅持。”
“好的。”陳願一口答應。醫生不知道散步已經成了陳願定點放風的時間段，她需要出去透口氣，順便抽根煙。
鄭瑞明管不住她，陳願也根本不會聽他的。
電休克做完一個療程也停了，陳願陸陸續續提出要求：“集體治療也不想去。”
護士來百般勸說，陳願抱著桌子使勁搖頭：“不去。”
接下來陳願除了打針吃藥就隻剩個經顱磁還在進行了，這天主治醫生來查房，問診完陳願開口了：“醫生，我想出院。”
醫生看了一眼旁邊的鄭瑞明：“為什麼？”
鄭瑞明是有點慌的，現在他還能跟陳願共處一室，出了這間醫院他們又是陌路人了。
“最近情緒挺平穩的。”這確實是實話，陳願除了白天平靜，也很少會在半夜突然大喊大叫了。
“這樣吧，下午做完經顱磁讓醫生給你做個評估，看結果我們再做決定吧。”
醫生說完就走了，鄭瑞明跟上去問現在到底適不適合出院。
“幹嘛急著出院？”實習醫生問她。
陳願拿出小本子給他看，他接過去翻了翻。
“我要你百分之一百的真實，不是在這種地方都給我做數據。”實習醫生看了看最後這幾天的心情折線，合上本子敲了她腦袋一下，“跟醫生都要裝，誰來救你呢。”
“你已經救過我了，謝謝。”陳願誠懇地說，徐醫生確實在這段時間給了她非常大的照顧。
“下午的量表難不住你，準備出院吧。”
鄭瑞明進來就看見陳願對醫生露出一個微笑，那個實習醫生看了陳願一眼，本想強裝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寵溺且無奈的微笑。
“好好吃藥，控製不住及時回來。”臨走前他忍不住叮囑。
“會的，安啦。”陳願揮揮手。
等醫生走了鄭瑞明忍不住開口：“願願，再住一段時間，等穩定下來我們再出去。”
陳願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收斂了笑容進入發呆模式。她在醫院多待一天，就要和鄭瑞明多相處一天，她實在忍受不了，她也想趁著這個機會逼鄭瑞明一把，這次談判她要占先機。
下午經顱磁做完陳願被醫生領到隔壁辦公室問了很多問題。等醫生手上的一大疊量表都問光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醫生翻來覆去仔細地看過，對陳願說：“結果還行，我會通知你的主治醫師。”
陳願是自願入院的，隻要她想出去，理論上沒人能攔住她。
等她回病房開始收拾東西，鄭瑞明終於坐不住了。
“願願，跟我回家好不好？”
陳願不搭話，去衛生間把病號服換下來，再把鄭瑞明床頭的幾本童話書收到背包裏。
“你需要人照顧你。”
“鄭嘉成在南美待夠了嗎，讓他回來。”陳願提出要求。
鄭瑞明一下子有種齷齪心思被發現的窘迫，但商人的本能讓他迅速接上這場談判：“你跟我回家，他馬上可以回來。”
他以為陳願會接著跟他談條件，誰知陳願一挑眉，什麼都沒繼續說，仿佛她剛才隻是客套一下，鄭嘉成是死是活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