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個聯係方式嗎？”男生先開口了。
正中下懷，陳願正準備掏手機，背後響起踢開椅子的聲音，兩人一起回頭。隻見鄭瑞明麵色不虞地走來，摘下陳願肩上披的外套丟給那男生：“還沒到你躲清閑的時候，回去。”
男生還想要陳願的手機號碼，拎著衣服又要開口，鄭瑞明伸手攬上陳願的腰：“鄭嘉成，規矩點。”
男生的視線在陳願臉上和陳願腰間的手上來回搖擺，最後隻能站直了低下頭：“是，叔叔。”說完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陳願看看他，又看看鄭瑞明：“你也來抽煙？”
“我來抓你回去。”鄭瑞明不高興道。說著又拿過煙盒抽了支煙點起來，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他抓起陳願的手，一片冰涼，又解開西服的扣子把陳願的手放在胸腹上暖著。
“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別搭理他。”
“可是他長得好帥。”
鄭瑞明差點被煙嗆到，猛地咳嗽幾聲，朝陳願一挑眉。
陳願抽出他指間的煙熄滅：“我們回去吧。”
鄭瑞明扣好衣服牽起陳願的手回到宴會廳，直接把她帶到了鄭老爺子麵前。兩口子正坐在沙發上會客，陳願恭恭敬敬叫了聲：“鄭伯父好。”輪到鄭老夫人的時候一聲伯母怎麼都叫不出口，鄭瑞明捏捏她的手她才憋出一句：“鄭夫人好。”
兩人和朋友談著天也沒空搭理陳願，鄭瑞明就讓她在沙發上坐著，自己還得再去應酬一圈。
陳願坐在沙發尾端，局促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想了半天隻能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假裝儀態端方的富家小姐。坐了一會兒見沒人注意她，偷偷從桌上摸了個小番茄塞進嘴裏。
吃到第五個的時候，鄭老爺子笑嗬嗬地叫她：“小願是吧？過來。”
陳願趕緊把番茄汁咽下，過去坐到了下首。鄭老夫人看得清清楚楚，白眼都要翻到天上。
陳願客氣地說了兩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場麵話，端起酒杯給二位敬酒。鄭老爺子豪爽地跟她碰杯，喝了一大口，鄭老夫人微微抿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老爺子看見陳願手上的戒指，不動聲色地回頭打量了下遠處的鄭瑞明，開口問道：“跟著瑞明怎麼樣啊？”
陳願一句“還成”到嘴邊硬生生變成了“很好”。鄭老夫人切了一聲：“沒有瑞明，怕是這輩子都過不上這麼好的日子吧。”
陳願趕緊應聲：“是，是，您說的對。”
“別以為瑞明離婚了你就能登堂入室了，你就是熬再多年也隻是個玩物，我們家不是你這種小門小戶的家雀配得上的。”老夫人一開口就停不下來。
這老夫人說話什麼時候能不這麼惡毒啊，陳願額頭冒汗，心裏不住期待鄭老爺子能趕緊說兩句堵上她這張嘴。
“夫人這話難聽了些，可道理不錯，我也是這麼以為的，你覺得呢？小願？”鄭老爺子端著酒杯慢悠悠搖晃，臉上還掛著慈祥的微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陳願心裏懊悔，輕敵了。
“這半年把瑞明折騰得不輕啊，為了你，沒必要，你說是不是？”鄭老爺子注視著陳願，眼角的皺紋都透著股慈愛的味道。如果忽略他們之間的談話，這畫麵看起來就像是長輩在貼心關照晚輩。
陳願不敢放鬆自己的微笑，雖然她很想掀了桌子大喊一聲“好煩”，但此刻鄭老爺子還舉著酒杯等她的答案。她舉起杯子過去輕輕一碰：“當然，鄭老先生說的對。”
說完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鄭嘉成一直注意著她這邊，正想過來解圍，可鄭瑞明先來一步。
“瑞明啊，小願不錯。”鄭老爺子握著拐杖，朝鄭瑞明點點頭，“大方懂事，是個好孩子。”說完又往陳願身上看了一眼。
陳願頷首，鄭瑞明麵露滿意的神色，又向老爺子說了幾句道賀的話，拉著人走了。
“你也不提點瑞明幾句。”老夫人抱怨。
“少安毋躁。”鄭老爺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