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瑞明找設計師重新訂了戒指，並把陳願的那枚送去改尺寸。
幾天後陳願醒來發現左手無名指多了個東西，抬手一看，還是那個戒指，但是大小已經剛剛好了。
她不舒服地動了動，鄭瑞明伸手扣住她的手指，無名指上有和她一模一樣的戒指。
他想了半天才記起來放在市區公寓的保險箱裏了，定製的工期長，先戴這一對他也很滿意。
“你幼不幼稚？”
鄭瑞明擰了她一下：“你會不會說話？”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鄭瑞明問月底鄭老爺子大壽陳願去不去。
陳願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去。”
“去吧。”鄭瑞明哄她，“陪陪我。”
陳願才不上這個當，上次說陪他去結果被鄭老太太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媽太可怕了，不去。”
“不會吃了你的。老爺子喜歡你，去陪他聊聊天。”
“我去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老婆。”
陳願一口甜豆差點吸進氣管裏，跑進廚房吐掉狼狽地咳起來，鄭瑞明跟過來給她拍背，繼續逗她：“去吧家屬，省得他們又給我介紹對象。”
“你快閉嘴，我去。”
宴會當天陳願穿了一條低調的黑色絲絨長裙，長袖遮住文身，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首飾就戴了最簡單的珍珠項鏈和耳環。
晚宴不在鄭宅，而是放在酒店舉辦，陳願心裏略微舒服些，不用在別人的地盤上看眼色了。挽著鄭瑞明進宴會廳以後陳願就打發他去招待客人，自己躲在角落裏吃冷餐。
賓客眾多，鄭瑞明一時半會兒應付不過來，陳願一個人待的無聊，問了侍從吸煙區的位置，就拖著微長的裙擺自己過去了。
吸煙區在三樓的一個大露台上，能隔著玻璃看見二樓宴會廳燈火輝煌。陳願打開小小的手包掏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放在露台欄杆上，直感歎自己機靈，否則現在還端著酒杯假裝路人甲呢。
熟悉的煙味灌入口腔，陳願沒把它吸進肺裏，而是吐出來任它飄散，觀察濃鬱的煙霧的形狀。她無聊時就會這麼做，將窗簾拉開一小條縫隙，看煙霧在光影裏是怎麼翻滾的。
她不停地吸煙、吐煙，像一條在水裏吐泡泡的魚。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打擾一下，能借個火嗎？”
陳願轉過身，微微怔住了。來人跟她差不多年紀，一身裁剪合適的黑色西裝，身材鍛煉的恰到好處，將麵料撐得平平整整，頭發並不是一絲不苟，微微有些卷曲和淩亂，眉眼鋒利鼻梁高挺，唇峰轉折明顯，胡茬刮得幹淨，隻有薄薄一層青色，見她轉過來露出了一個和淩厲氣質完全不符的柔和微笑，連深色的瞳孔都帶著暖意，眉弓處一顆小小的痣簡直是三分俏皮四分可愛，陳願看得都呆了。
“喏，火。”她半天才反應過來，將擱在台麵上的打火機推給他。這小子，太適合抓去畫室當模特了。
男生倚在欄杆上看她，沒去拿打火機，而是說：“煙也借一根，可以嗎？”
陳願笑了，拿起煙遞了一根給他。
男生點起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女生抽這麼凶的煙，少見。你也來參加晚宴？”
陳願不想提這茬，她是被迫的，她恨不得現在就提著裙子跑路，於是她反問道：“你也是？”
“嗯，沒什麼意思，跑出來抽煙了。”男生一攤手。
是，太沒意思了，陳願趕緊點頭。她注意到男生領子上別的珍珠鑲嵌太陽花胸針，抬手摸了摸：“梵迪的設計款。”
男生看了看她脖子上戴的項鏈，又伸手把她的卷發撩到耳後，輕輕碰了碰她的耳環：“真巧，這原來是一套的。”
“是啊，好巧。”
兩人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早春的戶外還很寒冷，陳願挨不住凍，不停往手裏哈氣。
男生看著像是猶豫了很久，終於動手開始脫外套，陳願趕緊攔他：“不用不用，我等會兒就回去了。”
男生笑起來，眼神像是可以融化霜雪，執意把外套給陳願披上了。馬甲束出他勁瘦的腰身，襯衫下透著蜜色的皮膚，肩膀寬闊，薄薄的布料下包裹著緊實的肌肉。陳願呼吸著他外套上的海洋調香水味，從上到下把他打量了個遍，想著怎麼能交個朋友，把他騙來做個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