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看，我並不覺得美學已經完結了，我個人也覺得藝術品味還是分高低的。”
怎麼不接話呀，鄭瑞明有點無奈，陳願怎麼一點都不想分享自己觀點。他隻能繼續引導話題：“你不覺得這種打破藝術節奏、均衡、和諧的創作有時也很吸引人嗎，詆毀一切人和思想，充滿破壞性。”
“還行吧。我倒是不知道你是這種風格的，你不是喜歡巴黎畫派嗎，什麼時候對達達主義這麼感興趣了？”陳願簡直莫名其妙，鄭瑞明這是怎麼了，非要和自己探討這些。
“因為自由，極度的自由，說是無意識其實在有意識地毀滅任何既定的美，既定的價值和道德，嘲弄一切意義，反對所有理性。”鄭瑞明揀著陳願可能會認同的話說，她不是喜歡自由嗎，她就是會破壞規則的人。
“親愛的大資本家，原來你這麼叛逆啊。”陳願簡直要笑出來，年輕時學藝術的鄭瑞明說出這些她還能理解，四十歲的商人說自己欣賞反資本主義的流派多少有點好笑了。
鄭瑞明被嚴重打擊了，事情根本沒按他想的發展，本來應該就發生在幾天之後的事情，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明明和她聊起這些她就會眼裏閃著光地回應自己，會被相同的觀點吸引，會對他刮目相看。怎麼記憶回去了人沒回去。
“你沒點別的感覺嗎？”
陳願不知道他要什麼感覺，非要說感想的話她可以寫一篇論文出來，但鄭瑞明要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真的不喜歡？”
陳願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我以前喜歡？”
“以前在館裏的時候你跟我討論過很多。”
“還行吧，一般。”
陳願覺得他可能是有點誤會了，她能討論很多是因為她就是學這個的，很多流派對她來說隻是必要的知識儲備而已，她可以理解可以欣賞，但是不一定喜歡。
“那對我呢，也沒有別的感覺嗎？”鄭瑞明接著問。
“感覺你喜歡的東西挺雜。”
鄭瑞明想揍人了，吩咐人趕緊把這幅畫抬下去。陳願給他倒了杯咖啡，好笑地問他：“到底想幹嘛？”
“沒幹嘛。”
其實是鄭瑞明搞反了因果順序，當時他對陳願來說隻是財大氣粗的超級大客戶，陳願對他了解得很片麵，所以當他表現出對藝術很有見解的時候陳願才會對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覺。現在陳願已知他和自己一樣學藝術出身，當然不會再被他以這種方式打動。
可能是鄭瑞明看起來太失落了，陳願端起咖啡和他碰了一下：“不如聊聊巴斯奎亞，我也很喜歡他。”
又在騙我，上次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鄭瑞明氣憤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