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瑞明的婚訊很快被公布出來,以往那些亂七八糟的花邊新聞被頂到角落,換成了新郎新娘挽著手郎情妾意的訂婚照。
陳願照常吃喝玩樂混日子,看不出什麼態度。她不常看電視,那天心血來潮打開電視胡亂換著台,鄭瑞明西裝革履的身影突然就躍上了屏幕,嚇得管家趕緊上前一步擋在她麵前,問她晚餐還有沒有什麼意見。
“哎呀,我看到了。”她把管家擋開接著換台,“你說再有錢有什麼用,一把年紀了還得搞什麼家族聯姻,當豪門也不容易啊。要是情投意合也還好說,可是你看他,滿臉寫著我被家族和責任綁架了,太慘,跟吳媽說豆腐羹裏別放薑,牛肉最好介於五分熟和七分熟之間,就這些吧。”
管家聽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心說您可積點口德吧,讓先生知道了還不把家給掀了。
陳願看著管家的臉色好笑,擺擺手上樓了。
吃完晚飯以後陳願謹記金主的教導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很正常,金主很忙,她打過去的電話就沒幾個會接的,已經很習慣了。
大概跟誰廝混呢,還是別打擾了。
確實,鄭瑞明正跟別的情人在一起呢。他最近包養了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很會來事兒,人美聲甜活好,聽說他要結婚的消息跟他鬧了好大的脾氣,哭哭啼啼地纏了他好幾天。
鄭瑞明滾完床單撈起手機看了一眼,來跟他鬧脾氣的情人不少,其中夾雜著一通陳願的未接來電。他嘴角翹起來,抱著懷裏的美人又來了一發。
周末的大早上,陳願被揪起來吃早飯的時候管家遲疑著開口:“老夫人想請您過去吃個飯。”
陳願一聽就搖頭,不行,她最煩在外麵吃飯。這老夫人也是,偶爾來羞辱羞辱她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她自己送上門去,什麼居心。
“那邊廚子怎麼樣?”她挑食,去外麵吃飯基本隻有吃青菜的份。
管家說:“您這時候還擔心菜色呢。”
“什麼局?”
“不知道。”
“你怎麼不打聽打聽啊,我去了還有命回嗎?”
管家善意地分析:“應該隻是敲打敲打您,不會有生命危險。”
“是去死得慘還是不去死得慘?”
管家很難回答,老夫人客氣倒是挺客氣的,但這事兒沒譜。
“要不您問問先生的意思?”
陳願猛地搖頭:“這更不行了,告私狀我怕老夫人把我就地正法。”
到了下午陳願還是換了身低調樸素的衣服出門了,打算上街逛逛買點禮物什麼的。奢侈品店逛了一家又一家她手裏還是空空如也,看到進口超市的時候她來勁了,一頭鑽進去快兩個小時才出來,要不是管家看著表這頓晚飯就生生錯過了。
東西裝了一大車,沒有禮物的份,陳願捧著盒藍莓不洗就吃:“我這種小玩物也送不起什麼,就不買了吧,直接去。”
鄭瑞明最近為結婚這事兒焦頭爛額,倒不是需要他操持什麼,一應流程都有人安排,就是這個江婉吧,三天兩頭來找他問意見。餐會好還是舞會好,現場布置成什麼色調呀,喜歡什麼花呀,亂七八糟囉裏囉嗦。鄭瑞明耐著性子給了意見,隔天又來跟他說這樣不成,跟她的婚紗不搭。
就一個江婉也就算了,那些情人也沒一個省心的,爭風吃醋,搞得好像沒有江婉他鄭瑞明就會娶她們似的。他安慰了這個又安慰那個,每天睜眼醒來連床上是哪個都記不起來。
煩人。鄭瑞明火了,全都給我滾。
還是陳願老實本分,從來不會為這些事情跟他鬧。他拿起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從那天以後陳願就沒再打來。
他撥了個電話回去,沒人接。這小兔崽子,還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裏。他又給家裏打電話,是吳媽接的。
“叫願願來接電話。”
吳媽猶猶豫豫了半天說陳小姐不在。
“去哪了?”
“老夫人今日設宴,管家送陳小姐去了。”
鄭瑞明愣了一下把電話摔了,這他媽也是個不省心的,什麼事兒啊,養你們幹什麼吃的,什麼狼窩都敢把人往裏送。
鄭家祖宅建在遠郊的山上,方圓十裏沒有人煙,陳願扒在車窗上看,車越往山上走她的心就越涼,這地方,出了事兒她跑都不好跑。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隻洗幹淨的小豬崽給人送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