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玉拿了我的今時,原本也想著讓那劍替我護她一世周全,但願三海安寧,我們這些做父親的,也心安。”
高文武的今時是劉遠登基那年贈給他的一柄利劍,南疆鐵匠淬火技術詭譎,那劍身呈亮藍色,劍一出鞘,劍身如同天上的銀河般,可斷金石,今時這個名字便是得於此處。
“今晨來報,說昶兒出了洛陽城,他腳程倒快,我這便送信去他下一個路過的城關,叫他等等妝玉,路上也好有點照應。”
高文武擺擺手,“不必,先前也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昶兒那孩子看著溫和,卻最是有心,怕是早就發現了身後的尾巴,況且他們的事,咱們也說不上話。”
劉遠突然冒出一句,“不像我,像他母親。”
劉遠心中知曉,無論是劉衍還是劉沛,都有幾分自己從前的樣子,劉衍身承重任,算是逆境,便生得跟自己一般不二的性格,而劉沛,更自由散漫些,若是與劉衍都不曾處於逆境之中,怕是都如她那般模樣。
而這個小兒子,就跟白霧別無二致。看著最是溫和謙順,其實心中有自己的想法。這麼想會讓劉遠覺得又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想著若是白霧心中沒有自己,怕不會與自己共度一生,難過的,是白霧入府與李執相處的時日總比自己多些,怕是臨終前還念著那個人。
高文武看出劉遠出神,從懷中掏出個小酒壺來,“去年中秋家宴泡的參酒,你我各飲一杯吧!”
酒杯斟滿,確是相對歎息。
劉沛回去小睡了一陣子,醒了說惡心,叫紅橘去冰室取些冰泡茶。
“公主也沒個忌諱,如今那道士住在宮中,還說什麼犯惡心之類的話。”
劉沛剛醒,腦子還糊塗,“母後忌日將近,我再怎麼荒唐也不至於此。”
紅橘自知失言,趕忙岔開話題,“陛下跟高太尉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滿麵紅光,看起來是大好了。”
劉沛知道,宮中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劉遠這般溫和的君主,亦是不會誇大其詞的,先前太醫們麵色不好,即便今日父皇如往常一般,怕也不是如往日那般。
紅橘怕劉沛傷心,剛忙說,“我叫人給花園裏那道士也送些冰去。”
徐號從前聽師父講,“天地大零,道法自然。”是說在風水好的地方參悟道法,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皇城裏必是風水最好的地方,他又住在花園旁,更是人傑地靈之地。
他昨夜參悟到不明之處,沒想到出去走了一圈,已將空山七遇推至第七層。
實在是神清氣爽,想必到了皇後娘娘忌日也不會露怯。
剛坐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敲門,開門卻是劉沛宮裏的人,雖然麵熟卻叫不上名字。那女子也不避人,見著徐號便說,“徐道長,紅橘姐姐遣我來給道長送冰好的果子,道長若是先前喝了熱茶便先別吃。”
徐號謝過她,送到門口,剛關了殿門,耳邊又響起敲門聲,徐號以為是剛剛那個小丫頭忘了什麼事又折回來了,便問都沒問就開了門。
來人卻是個嬌滴滴的娘子---朱畫琴。
朱畫琴見著徐號便跪,口中直呼,“道長救我。”
徐號不知為何,況且他住的地方雖然人少,但並不是常日無人經過此地,若是被人看到門前跪著朱畫琴,怕是又要生出什麼事端。想要去拉她,但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朱畫琴又不是尋常女子,是扶不能扶,拉不能拉,“你,你,你是琴娘子吧,先起來,快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