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之事終於算是告了段落。楚青又回到以前守著廚房的簡單日子。而楚瑜也終於開始在開封府正式上班。
他接受的第一項任務是每一個進入開封府工作的人都要經曆的第一關——巡街。
因為楚瑜是欽封的六品驍騎尉,官階在展昭之下,而在王朝馬漢和張龍趙虎四人之上,因而巡街就直接由張龍趙虎陪著。說來這楚瑜也到底是個孩子心性,雖然一直對展昭與姐姐的相知耿耿於懷,但隻消一遇到新奇事兒便又將心中的那點小九九拋到九霄雲外。
與張龍趙虎一道走在街上,不論是街邊曬太陽的阿婆,還是路上賣花的少女,他都不吝那一臉陽光般的燦爛笑容,待人接物親切活潑,耐心十足,全無架子。
他本就身形健美,長相俊俏,加之又是讀過書的人,舉手投足之間既有讀書人的斯文儒雅,又不失習武之人的英武自信,更遑論那燦爛一笑,也不知一路行來惹了多少懷春少女羞紅了臉。嘴又甜,笑眯眯東一聲“姑姑”,西一聲“奶奶”,叫得那些三姑六婆心花怒放,當場就有好幾個要表態要給他尋一門好親事,更有甚者已直接為自己的孫女找他打算。
這一路上聽得張龍趙虎直搖頭,竟有些分不清是在陪他巡街還是在陪他拋繡球。
楚瑜跟展昭二人,雖都是形容俊美,文武雙全之人,但展昭相較之下更為沉穩謙和,個性也淡漠肅然,對外人而言屬於隻可遠觀卻不大敢親近的類型,也就是他們幾個對展昭相知甚深的,知道他的真實性子平易近人。
而楚瑜相比之下就顯得活潑可愛多了,相貌明朗嘴又甜,笑容又陽光,加之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自然就老少通殺無一幸免。
因此楚瑜這一路首巡,所花的時間竟比展昭巡一趟街所耗時三倍不止。等到終於巡罷了之後,張龍趙虎已是累得臉色發青。
當時已近中午,楚瑜心裏過意不去,非拉著兩人上了潘家酒樓吃飯,時宋人仍慣於一日兩餐,上午一餐下午一餐,中午吃飯的人倒也不多。三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些時興小菜與一兩樣招牌菜,又點了幾碗飯和一兩樣飲子(即飲料),一麵吃一麵閑聊。
不點酒是楚瑜的主意,他認為現在仍是上班時間,身上不宜有酒味,讓人聞見了難免懷疑做官差的其身不正。這覺悟讓張龍趙虎大加讚賞,對他又是放心了一層。隻覺這少年雖然平時有些孩子心性,但也不失思慮周密。
三人正邊吃邊聊,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楚瑜的名字,回過頭,便瞧見折淩風帶著笑向這裏走來。張龍趙虎忙起身見禮,楚瑜卻甚是隨意地迎上前,拍著他的肩拉他一道過來坐了。
折淩風擺手讓張龍趙虎坐下,對楚瑜道:“本想晚上去尋你的,既然在此碰上了也正好。”
楚瑜奇道:“尋我何事?”
折淩風微微一笑,道:“我問你,你姊姊楚青可曾婚配了?”
楚瑜立刻警覺起來:“你問此作甚?”
折淩風頷首道:“那日在校場之上,楚青姑娘英姿颯爽,令我一見傾心。是以今日特地向你打探消息來的。她可曾婚配?可有心上人?若不曾有,我想向她提親。”
楚瑜全身一震,登時呆住了。
………………
遼國使館內,英花公主的房間裏從昨夜開始至今日中午,乒乒乓乓摔砸撕裂之聲一直不絕於耳。
屋外守著兩名遼國侍女,似是從未見過公主生這樣大的氣,一時間都噤若寒蟬,麵無人色。直到燕章皇子走來揮手讓她們離去,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如獲大赦般地匆忙走了。
耶律燕章走到門邊,聽見裏頭兀自狠狠地摔著物件兒,似乎經過這一夜的宣泄,耶律英花竟仍未出夠氣,他心頭也有些鄙夷妹子的目光短淺,麵上卻絲毫不敢露,笑嘻嘻地敲敲門,還未開口便聽見屋內怒吼:“本公主說了!誰都不準進來!”
“英花妹妹,是我啊。”
屋內沉默了一陣,終於道:“進來吧。”
燕章推開門,便瞧見屋內一地的碎瓷,竟踏不入腳去,遲疑了一下便微微一笑,索性踏著碎瓷走進屋裏,在桌前坐下笑道:“瞧來昨日那廚娘未讓我的寶貝妹妹稱心?”
“呸!一個廚娘也配與我這公主相提並論?!”英花怒道。
“你既知道又何必為她生那麼大氣?”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英花恨恨不已,“這若是在遼國,我早就揭她一層皮下來了!”
“你也說了,得在遼國才能對付她,又何必在此與她一直為難?”燕章笑道,“英花妹妹要拿她出氣,六哥哥這裏倒有個點子。”
“快說快說?”英花精神一振,隨即又皺眉道,“難不成你要將她掠走?這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