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視一眼,一聲不吭地溜走了。
第二天,展昭總算從那彈棉花中聽出了一些斷斷續續的音調,對此他憂心忡忡:“這曲子聽來似乎並不如何,能成麼?”
楚瑜一歎:“這曲子本來真挺好的。”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宴會的前一天,一大早,包大人他們就匆匆忙忙上朝去了,餘下的也各找理由請假或者出去巡街,府裏幾乎沒留什麼人下來。
那一天,大人下了朝也不急著回去,先去了皇上那裏東拉西扯了一頓,又上八賢王府裏逛了一圈,最後又去了王丞相那裏談了談國事,總之終於熬到不得不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估摸著楚青應該已經彈累了,一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府去。
才進府裏,眾人就隱約聽到後院裏傳來一陣舒緩悅耳的琵琶聲,柔情時碧水青山,情急時峰回路轉,或纏綿悱惻,或哀怨動人,眾人竟一時聽得呆了。
少時琵琶聲去,展昭悄聲問楚瑜:“你姐姐請了師父麼?是哪個師父在彈?”
楚瑜搖搖頭:“我不知道。”
兩人好奇地走到後院,果然看見楚青正抱著一把琵琶,茫然失落地望著夜空,臉頰竟似有淚痕閃亮,手中兀自輕輕撥弄著琴弦。
廚房中的燈光自窗內投射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精致的半影,若隱若現間,展昭似乎能看見纖柔的青絲在夜風吹動下,輕輕拂過她的臉龐。
望著她茫然寂寥的眼神和時隱時現的淚痕,展昭心頭一緊,莫名的酸疼起來。
“姐,姐!”
楚青被弟弟的呼喚驚醒,這才瞧見兩人就在自己不遠處站著,不由得幾分尷尬,慌忙拭去臉上淚水,笑道:“回來了,吃過飯沒?”
楚瑜撓撓頭:“吃過了。姐,你剛才彈得真好聽!想不到才三天你就能彈出這水平了,真了不起!”
楚青被弟弟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太久了手都生了,撥了這麼久的弦才算慢慢找回感覺。”
展昭也上前笑道:“確實好聽,適才聽了我還道是你請了那個師父來彈呢。就以你這等水平,就是入宮獻藝也不會丟臉了。”
“當真?”楚青眼睛一亮。
展昭肯定地點點頭。
至此眾人都算鬆了一口氣,楚青又歡歡喜喜地再去準備,但就在此時,展昭卻告訴楚青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原本計劃明日穿著楚瑜送的那套水藍色紗衣,楚青不能穿了。
原因還是因為那個耶律英花。
原來今日展昭他們護送大人上朝時無意中聽到宮女們在議論,說耶律英花上街買了一套水藍色的漢女衣裝,說是要明日去泰寧宮赴宴時穿。
這就意味著楚青那套衣服不能用了。因為若是不慎與耶律英花同一日穿上同一色的衣服,哪怕款式不同,也會被稱為逾製。無人計較倒也罷了,但若耶律英花有心刁難,那便又是麻煩一樁。於是出於安全考慮,展昭勸楚青換一套衣服。
但天已經晚了,這時候上哪找另一套?總不能穿著身上這件廚娘裝去吧?
楚青憂心忡忡。
展昭躊躇了一陣,見姐弟倆都愁眉不展,忍不住道:“你若不嫌棄,我這裏倒有一套或許可行。”
“你有?”姐弟倆異口同聲。
展昭有些尷尬,但也不好多說,於是回到房間拿出了那套清綠色的衣裳。果然楚青一見那衣服就極是喜歡,但楚瑜的臉色卻顯得有些不好看。
“這套衣服如何會在你這裏?”楚瑜惡聲惡氣。
展昭尷尬道:“我料想你日後會想要再買下送給你姐姐,又恐被人買去了,便先行替你買下存著,原本隻待合適時機再給你,隻是料不到竟在此時用上。”
“你故意的!”楚瑜憤怒地指責。
展昭很冤:“我沒有。”
楚瑜沒再說話,心底卻咬牙切齒:“很好,展昭。居然想繞過我這關直接攻克我姐姐?做你的青天白日夢!等這件事了了,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