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合豐明顯有備而來,他一入場就提出雙方簽下生死狀,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他這一手顯然嚇了眾人一跳,望著耶合豐那輕蔑的眼神,折淩風咬著牙,冷冷地簽下了。
兩人使的都是長刀,隻是耶合豐的刀比折淩風更大更長。在一開始的時候,折淩風真是吃了苦頭的。
他的長刀雖然好,但耶合豐的長刀據聞用的是傳自天竺的玄鐵鍛造,鋒利無比。折淩風一上來就吃了個大虧,被耶合豐一刀削去了胸甲,滲出了胸前的血跡。
折淩風的戰甲是折家祖傳的金剛鎧,耶合豐輕而易舉地就削去了胸甲,其凶悍程度可想而知,何況這還不是在戰場上。
胸甲被削去就意味著胸膛大開,折淩風此時完全可以要求停戰,換一套盔甲再戰,且耶合豐也笑著提醒了他,雖是比武,卻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折淩風咬著牙,堅持不肯下場,一刀又向耶合豐砍了過來。
耶合豐不慌不忙地舉刀格擋,將他的長刀蕩開,隨即刀鋒一變就向折淩風胸前空堂削去。危急中折淩風仰後一躺躲過一刀,那耶合豐卻在勁力將老之際忽然到又是一轉,便又一刀向他當頭劈了下來。
按常理此時對方將會策馬避開,那他就可以在行到一半改劈為削,那就正好可以砍到折淩風的肩頸,這樣他是萬萬逃不脫的。適才阿奇怒輸得著實丟人,是以耶合豐下手如此狠辣,也有心在這一環節替遼國好好地掙回一個麵子。
但他沒料到折淩風竟然不閃不避,反而策馬直衝上前,待他反應過來時,對方的長刀已經當地一聲,狠狠地抵住了他下砍的刀柄位置。
兩人瞪著眼,惡狠狠地死盯著對方。耶合豐露出一絲陰狠的微笑:“好小子!夠膽量!敢出奇招。”
折淩風也是冷冷一笑:“這是我們的殺狗刀法!”
耶合豐臉色一變,大喝一聲重重一推,將折淩風的大刀蕩開,隨即便趁勢收手向著對方攔腰一刀。
這一刀即使隻是被刀柄擊中,也會被打下馬來。
這麼近的距離再策馬躲開是不可能的,耶合豐憑經驗認定折淩風會仰躺躲過,那他隻須回手再一刀就夠了。
豈料折淩風又一次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竟趁著被耶合豐蕩開的氣力順勢躍到空中,隨即長刀向下,便自上而下,直直向著耶合豐當胸戳來。
這一招用的便是當初楚瑜對付他的那一招,就那一次之後,即刻便被折淩風學了來。
耶合豐大驚,危急中俯身硬是向旁挪開兩寸,那刀尖便擦著自己的鼻尖和,叮地一聲頂在了地上,將馬腹位置劃出一道不小的血痕。
折淩風的大刀彈性雖比之楚瑜的長槍略差,但刀鋒也是被頂得一彎一彈,又讓他借力躍回了自己的馬背上。
折淩風這裏沒事,耶合豐的戰馬卻因此受了驚,揚蹄嘶鳴,卻將躺在馬背上的耶合豐給顛了下來,更糟的是,那耶合豐還有一隻腳被馬鐙纏住,脫身不得,竟就這樣被驚起的馬拖著跑。
場外一陣驚呼,眼看耶合豐即刻就要喪命馬下,折淩風卻忽然縱馬趕上,在奔跑中一刀削向耶合豐的腳踝位置,十分精準地把係著馬鐙的韁繩削斷了。
戰馬嘶鳴了一聲,丟下耶合豐跑了。
耶合豐因此得救。
他強撐著翻身自地上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折淩風麵前,一言不發地行了一個契丹武士的禮,便拒絕了任何人的幫助,轉身獨自離去。
這一戰,大宋險勝。
皇帝心頭一寬,再也沒有了任何擔憂,笑容也如春花一般綻放出來。三場贏人兩場已經很不錯了,至於那剩下的騎射,能贏自然最好,但不能贏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那可是遼國第一神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