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楚瑜這一輪的表現實在太精彩,精彩得簡直不知如何形容。
一開始是一排十個定靶,雙方縱馬奔馳而過,隻以射中靶心正中不足櫻桃大的一個小點為算,誰中得多,誰就贏。
結果這一輪,耶律奇中了八個點,楚瑜居然也中了八個點,隻是有一個堪堪中在了邊際,算是略輸耶律奇一點。
耶律奇不相信,認為楚瑜作弊,於是又提出射活靶。
射活靶,就是在校場上空放一群鳥,射手們亂射一氣,最後以比較射中的目標數量論勝負。
這似乎還是楚瑜的強項,活靶放出後,兩人彎弓搭箭,或連珠串射或三喜臨門(三箭齊放)或花開五福(五箭齊發),到最後清點之時,耶律奇竟還輸了楚瑜一隻鳥。
這下真是把所有人都鎮住了,連皇上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誰相信這小子一個月前還把箭射到人家靶子上呢?
展昭悄悄問折淩風:“你是如何教的,竟讓他進步如此神速?”
折淩風搖首道:“活靶本就是他的強項,隻是他之前都是以彈弓打鳥,據說他以前天天在山崖下蕩著秋千用彈弓打鳥烤著吃,是以技藝精湛,隻是不會射箭罷了。我便教他將打彈弓與箭術融合起來。當初在校場上他表現拙劣,亦是因他不懂得如何將彈弓轉為箭術,再加上一直將死靶當做活靶,是以不斷出錯。”
“那為何他而今定靶也如此厲害?”展昭奇道。
折淩風想了想,道:“我跟他說,把那靶心當做仇人的眼睛……他與誰有深仇大恨麼?這般瞧來,竟似乎要將對方置於死地一般。”
展昭搖搖頭,也是不懂,隻是忽然之間,又覺得脊梁骨陣陣發寒……
這一場比試到現在為止,其實楚瑜已經算贏了。
耶律奇三十歲,三歲騎馬五歲開弓,算來而今已有二十五年射齡,而楚瑜年僅二十一歲,一個月前才開始學騎射,這其中的差距和成績相比,其結果不言自明。
耶律奇輸了,而且輸得很慘。
因此,被公認為遼國第一神射手的耶律奇如何甘心?
於是他提出了第三種比試。
他提出雙方各在自己的頭頂、雙肩、和咽喉處各固定一粒蘋果,雙方縱馬在場內奔馳,誰射中的蘋果多且不傷對方性命,誰就贏了。
這簡直就是瘋狂至極的主意。那頭頂和雙肩的蘋果還好說,隻要瞄得準,射穿了也是無妨。但咽喉處的那個蘋果,講究就大了。
既要射中,又要保證不射穿。否則傷及了對方性命,那就是輸。
若是固定不動的靶子也還罷了,站直了瞄準了拿捏了力道開弓,或許還能有所講求,但馬背上又該如何把握這些?場中縱馬奔跑,本來就難以瞄準,更難以控製對手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同時還要再注意既不能射不中,也不能射過了,這其中的力道又如何把握?!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耶律奇真是有些瘋狂了,他竟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賭楚瑜輸給他。
才一個月的射手,我不相信你能精準到如此地步,我就是要用我的命,來證明你不如我!
如此主意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反對。皇帝與耶律燕章苦勸耶律奇,仁宗甚至說大宋就此認輸便罷,比武不過是玩耍一場,還請將軍莫要如此當真。
但倔強的遼國第一神射手堅決地拒絕了人們的好意,轉而問楚瑜敢不敢比。
楚瑜牙一咬,接受了。
兩人綁著四顆蘋果,其中還有一顆是晃悠悠地懸在自己的咽喉,那種感覺如論如何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