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皇叔……他快死啦,什麼都不知道了。就、就……”

孟真賢不敢違命,隻好硬著頭皮把先前的話做重複,可是說到了一半就哭唧唧不敢往下再說了。

“繼續說!”

夜昭慵懶的乜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九、九皇叔……他快死啦,什麼都不知道了。就算我脫了褲子往他臉上呲一泡尿,他、他也……”

孟真賢大哭著跪地磕頭,腦門往地上撞得咚咚直想,喊完先前的那幾句話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勇氣。

“九皇叔!求您饒了真賢吧,真賢再也不敢了!”

夜昭穩穩坐在床上,放在身側的手輕輕撐住床沿,身體緩緩前傾,臉上掛著陰鷙的笑,好心的提醒說:“還少了一個字。”

“什、什麼?”

孟真賢猛地抬起頭,無暇顧及滿臉的鼻涕眼淚,一臉懵逼地望著夜昭。

什麼叫……還少了一個字?

剛才……難道他不是就說了這麼多嗎?

一個字?

會是什麼字?

在極度緊迫的情況下,孟真賢的腦袋變得異常清醒,可他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少了一個什麼字。

孟真賢知道,他今天必須按夜昭說的做,否則決計不會有好結果。

下一刻,他的腦袋便迎來了此生最靈光的時刻。

於是他帶著哭腔硬是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九、九皇叔……他快死啦,什麼都不知道了。就算我脫了褲子往他臉上呲一泡尿,他也……”

“……”

“嗝!”

經過痛苦的思索後,孟真賢終於想起來了,在最後接了個酒嗝。

夜昭的嘴角微微上揚,狹長的眼角隨著眼眉挑了挑,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這下對了。”

看著夜昭微笑的臉,孟真賢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一麵跪地磕頭一麵反複叨念:“九皇叔、九皇叔、九皇叔……”

夜昭睨了一眼孟真賢:“不過,有一句話你說的很對。”

孟真賢先是一怔,而後繼續磕頭,又哭又笑的說:“是是是,九皇叔說什麼都對……啊不不不,您說哪句對就是哪句對……”

夜昭慢悠悠地開口:“比起活人,我更喜歡死人。但是……我喜歡的,是被我弄死的死人。”

話落,笑眯眯看向孟真賢。

孟真賢哭聲一頓,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夜昭繼續慢悠悠的學舌:“九皇叔若身強體健,外人的確不敢在此放肆,可世人皆知,九皇叔熬不過這個冬天,所以誰還會在乎什麼放肆不放肆的呢?再說,從前的九皇叔討厭活人卻喜歡死人,所以九王府建的就偏,他的院子又是府裏最偏僻的。所以……就算你喊也沒人來。”

孟真賢驚的眼睛都直了,身體僵硬的如同死人。

這——是他上午偷偷過來時為了威脅淩紫熙說過的話。

孟真賢知道,就算他不承認也是無用的。

於是他的內心無比沮喪,滿臉鼻涕眼淚可憐巴巴的望著著夜昭。

突然,他猛然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無限悔恨的囁喏道:“九、九皇叔……九皇叔……”

夜昭眉頭微蹙,再次居高臨下的打量孟真賢時,目光幾不可察的染上了幾分嫌惡。

須臾,他輕啟薄唇:“罷了,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