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可靠消息,劉璘已經前往武陵見令尊鍾相了,恐怕武陵比今天的東京還熱鬧。”
劉璘就是之前被金人冊封為偽齊皇帝劉豫的兒子,劉豫率領部下投降後,他一直不甘心失敗,也不理解父親的所作所為,所以跑到南方聯係各反宋組織,借機東山再起。
至於劉璘去沒去武陵,鍾子昂並不知道,即使知道他也不能表現在臉上,如果朝廷知道了,必然會引來殺身之禍的,所以當楊幺給他傳遞這一信息時,雖然他的心裏激起了不小的波瀾,但他依然平靜地說:“你說的這事我真不知道,也不會相信,即使劉璘真的去了爹哋哪裏又能怎麼樣呢?連劉豫都被收編了,他一個劉璘能搬起石頭打天不成?”
“公子說的對,但鍾老爺子未必是你這種想法啊!”
“是嗎?難道你成天就去就是為了八卦別人?與其這樣,還不如躺在床上好好養一下神呢?”說完,鍾子昂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同時暗中觀察楊幺的反應。
對於鍾子昂來講,他又何嚐不想父親成功呢?成功了他就是太子爺,就是儲君,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比在東京幽居強多了。
對於楊幺來說,自己出身平民,他同樣盼望鍾相成功,如果鍾相成功,他就會加官進爵,如果鍾相失敗了,他也會因此人頭不保,這是一榮俱榮易損俱歲的買賣,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船到江心補漏遲。”
他正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稍後他微微一笑,說:“公子說的話隻對了一半,其實內心十分擔心父親現在有事,朝廷也擔心現在有事,所以官家跑大相國寺祈福去了。”
“是啊!官家能去大相國寺,足見他憂國憂民之心。”
“這倒是未必,大相國寺是大宋官家巡幸的地方,沒有大災大難他們都會前去。”
“那這不是跟你前邊說的相矛盾嗎?”
“這個世間本來就是矛盾的,但這次前去,應該猜到幾分,接下來,官家要對南方的各種勢力實施招安了?”
“是嗎?詔安與否那是趙官家的事,家父不可能攻取湖南,再說了即使攻取湖南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一隅之地,隻要接受朝廷的招安,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既然如此,何必折騰?”
“難道接受招安就能享受榮華富貴?那為什麼宋江率領梁山眾好漢接受招安後,幾乎沒有幾個能善終呢?殷鑒不遠啊!”
原來,楊幺收了劉璘的銀子,希望通過鍾子昂聯係到鍾相,然後再聯合起來一起對抗朝廷,另一方麵楊幺也希望隊伍能得到進一步擴大,以便將來和朝廷分庭抗禮的時候,多一份力量。
“那是在北宋,現在的官家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他興仁義之師,把子民當人看?”
“是嗎?那為什麼鍾老爺子要在湖南招兵買馬呢?難道是為了抗擊金人?”
“是的,當金人南下的時候確實是為了保家衛國,所以才抗擊金人。”
“那現在呢?金人已經被大宋趕回老巢,還在招兵買馬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鍾公子既然如此冥頑不化,那就當我沒說,楊某告辭。”說完,楊幺向鍾子昂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