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對你父親說話的態度?”
聞言,白榆嗤笑,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好似與對麵的這人站在一起連空氣都是肮髒的。
“父親。”她開口,唇齒間吐出兩個字,卻極為諷刺。
白折張了張口,但被白榆打斷,道。
“這身皮披久了是不是連自己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誰?白折,你弑凶殺嫂,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嗎?”
聞言,白折猛然後退一步,看著對方的眸子滿是不敢置信,如看洪水猛獸一般驚恐萬分,道。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不,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白柳了,怎麼可能?大夫不是說你一場高燒便失憶了嗎?”
他在自言自語,仿佛在企圖說服自己。
看著麵前的人在自欺欺人,白榆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樣東西,淡藍的穗子垂下,係著雕刻精美玉佩,隻有一半,上麵刻的折字仿佛在諷刺白折如今的自欺欺人。
白折看著玉佩,突然瞳孔一縮,手下意識摸向了自己身上如今佩戴的玉佩,是白榆手中那塊的另一半,不同的隻是那上麵刻的是柳字。
白折指尖觸碰到玉佩的刻字,像是燙手山芋一般又縮回了手。
這兩塊玉佩本就是一對,是當年白柳同白折的及冠禮。
麵前的人穿著白衣,冷漠,傲然,與他印象中的大哥重合,就好像,那是自地獄走來,尋他索命的活閻王。
白榆淡淡開口,但說出的內容卻讓白折不寒而栗。
“當年,你僅僅是為了向我父親索要錢財賭錢,便綁架了我,你不小心留下的玉佩被我撿到,我那時始終不敢相信,把我綁架轉賣南疆的就是你,我的二叔。”
“直到我看見你放火把我父母活活燒死,你才相信了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冒認我了父親的名號,我蟄伏十年,白麟是我後後顧之憂,如今沒有了這後顧之憂,白折,今後我與你不死不休。”
身份已經被戳穿,白折也沒必要作偽裝了徹底撕下了那層遮羞布,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白榆,十年前我能毫不手軟,如今也能,你鬥不過我的。”他眼神變得陰狠,但是不知為什麼控製不住對麵前人的懼意。
白榆冷笑,抬腳走向對方。
一步步逼近,周身散發的氣息壓得心悸不安。
他們本就相隔不過幾步,此時更是不給白折反應的機會,已經到了跟前,伸手扯下了對方腰上的玉佩,冰冷開口。
“白折,你應該懺悔,根本不配拿著它。”
我父親的遺物,你一個人渣又怎麼配再拿著。
白折突然感覺腳腕上傳來刺痛,他低頭看去,臉色突然煞白。
血色的小蛇纏繞在他的腿上,他竟然毫無察覺,而令他更加驚懼的是,他的腳腕上的兩個血洞,流出的血是不正常的暗紅色。
血蛇離開他的腳腕後,徑直爬到了白榆的手腕上,一圈圈纏著,像是豔色的手鐲,把她的手襯得更加白皙如雪。
白榆輕輕撫著血蛇的頭,抬眸對上白折的眼睛,笑著,卻寒冰般讓人害怕。
“白折,你是如何對阿麟的,我如今如數還給你,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撐過三個月的。”
白折聞言,臉色慘白,三個月,那時他當初給白麟下藥時,會暴斃而亡的時間。【我記得前麵說過了,血煞是包涵了世間所有的毒】
白榆說完,轉身離開,獨留白折在原地抓狂。
秋茗在院子裏,看到白榆回來,立馬跑過去,開口。
“小姐,有個孩子說認識你,還……還把衾少爺帶來了。”
聞言,白榆眉頭微蹙,道。
“白衾?有沒有讓人發現他在我這裏?”
秋茗搖頭,道。
“已經買通下人,不會讓老爺那邊發現。”
白榆嗯了聲,若有所思,另一個孩子他大概知道是誰。
正想著,便聽到稚嫩的童聲喊著。
“有緣人,我可等了你好久。”
白榆想聲音的來源看去,便看到風清子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孩子。
看到白衾的確在她這裏,她眉頭輕挑,道。
“你怎麼把他撿了?”
白衾本就才經曆了母親的死亡,如今看著白榆冷冰冰的樣子,更是不敢接近,躲在風清子身後。
“阿姐。”
白榆沒有理會,看著風清子,風清子粉雕玉琢的小臉揚起笑容,道。
“他根骨很好,日後定能成道。”
白榆沒有多說什麼,看了看白衾,道。
“那便養著吧。”
不過兩個孩子,她也不是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