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燈樹千光照。明月逐人來。
遊妓皆穠李,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這是新帝繼位後的第一個上元節,是他權利的象征,是楠國強盛的表現,他格外重視,甚至提早放了文武百官休沐,還曾下令大赦天下。
火樹銀花,香車寶馬,樂聲盈耳。
花船在巡遊,上麵的花魁引得岸上人駐足觀望,隻是都沒有得到那人的一眼。
當年白榆,便是在這,一曲成名。
隻是今年白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惋惜,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竟然遭到老天如此不公。
但白榆此時便正在花船上,纖細的指尖執著白子,低頭沉思看著棋局,對麵與之對弈的人,是俞韞。
風清子和白衾過於顯眼,由聞榭帶去易了容確保不會被人認出來才被允許在船上亂跑。
白榆遲遲沒有落下棋子,秀眉微蹙,似在思索麵前的棋局如何破解,又似在想著其他事情。
俞韞看著對方,微微一笑,伸手拿過對方手上的白子落下,卻是正好破了自己的局,讓自己落於下風,但她卻毫不在意,道。
“有心事?”
白榆沒有再看棋盤,轉頭看向外頭的景色,道。
“白折最近太安靜了。”
的確,白折自從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也隻有先前的幾天鬧騰的厲害,後麵卻是越發安分,安分地不像是白折。
俞韞開口,帶著對她的溫和笑意。
“一切有我。”
聞言,白榆嗯了聲,她不是個習慣依賴他人的人,但俞韞總能恰到好處地安撫她的情緒。
黑袍人手上提著食盒過來,交給俞韞後,便恭恭敬敬地站在身邊。
俞韞把食盒往白榆那邊推了推,道。
“看你心不在焉的也沒好好吃飯,餓了吧,裏麵這些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每一次給白榆帶的糕點,都想是打探好的一般,都是她平常愛吃的。
白榆是沒有什麼胃口,但俞韞看著她,她便不由得打開食盒,糕點精致,香氣撲鼻。
她挑挑揀揀了會兒,才捏著桃花糕咬了口。
俞韞看著對方,笑道。
“喜歡的話我日後便都給你帶。”
白榆看著對方帶笑的眸子,也不知怎的,突然開口,道。
“帶一輩子嗎?”
聞言,俞韞一怔,隱去眸中那一閃而過的苦澀,對對方笑得無奈寵溺。
“好。”
應玩之後,她便看向了別處,看著燈火通明,絡繹不絕,眸子深處的落寞不易察覺。
但白榆看到了,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這時秋茗過來了,對她道。
“小姐,大皇子來了。”
白榆同俞韞都是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白榆開口,看向了岸邊準備乘船那一抹顯眼的身影。
“讓瀲薇準備吧,按計劃行事。”
“是。”
秋茗應下,後便去找瀲薇了。
那船上其實不止帝沅呈一人,一起的還有偷偷跑出來的帝沅菱。
她聽說,瀲薇會在花船裏出現,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找對方,哪怕隻是遙遙一眼,她也知足了,畢竟……她們真的快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