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了林子,路過贛州邊的村鎮,隻要撩開馬車的簾子,便能看見所有村鎮都彌漫著蕭條的氣息。
路邊的死人成堆,短短幾月,屍橫遍野已成常態。臭氣熏天,蠅蟲滿天飛。
白榆和俞韞放下了簾子,雙雙眉頭微蹙。
白榆還在思索,麵前便被人遞過來了一張帕子,
俞韞道:“捂著鼻子好受點。”
白榆接過之後放依對方的意思捂住了鼻子,帕子帶著藥香,正好緩解了她被熏的昏昏沉沉的腦袋。
他們這邊是還好,帝沅楓卻是受不了這裏的罪,是半點簾子也沒有拉開,但是還是聞到了味道,當即掩著鼻子皺眉,頗為嫌棄著道。
“快些離開這裏。”
等他們到了贛州,遠遠便看見城門口有著裝整齊的人在等待什麼,為首的那人,袍在這個人均粗布麻衣的偏遠地方,他身上的衣袍便顯得華貴許多。
為首的是贛州知府,他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身邊有侍女伺候,他嬌滴滴的小妾剛喂了一顆葡萄,他便把人摟進了懷裏調笑。
“老爺……”貌美的小妾被摸的臉頰微紅,嬌嗔一聲道。
齊瀝這膘肥體壯的,大笑起來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樣子即使滑稽,但他身邊的人又有哪個敢笑話他的。
之前便有一位服侍齊瀝的小廝,就是沒忍住在他麵前笑出了聲,那才十五歲的小廝就被他處以極刑,活活流盡血而死的。
“涴兒害羞什麼?”齊瀝手伸進小妾的衣服裏,捏了一把後,笑的有些猥瑣。
涴兒嬌嗔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遠方,問道。
“老爺這是在等誰呀,誰這麼大的麵子得老爺親自等?”
齊瀝看了看,見人還未到,便冷哼一聲,小小的眼睛裏閃過不屑。
“朝廷那邊的人,朝廷事就是多,直接把賑災的銀子派人送過來不就好了,還非得派人來。”
他剛說完,那邊馬車已經向這邊行駛過來了,他手下的人來稟報。
“老爺,前方有馬車行來。”
齊瀝正和小妾玩的起興,聽完之後有些掃興地拜拜手,敷衍著道。
“知道了知道了。”
隨後他眯起眼睛,似要把眼睛擠得隻剩一條縫,他看著車輛。
待看清前頭馬車的標誌,臉色一變,把小妾推開,慌忙讓人把自己的椅子搬走。
那是二皇子的馬車……
齊瀝立馬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做出自己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
而一旁的小妾本就是擅長察言觀色,一瞧齊瀝這副樣子,也知道了來人身份恐怕不簡單。
漸漸的,他們看清了駛來的馬車原貌。
車身為百年檀木,所掛珠簾為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離層的為上等絲綢,連所拉馬車的馬,也是精挑細選過的沒有雜毛的上乘馬匹,頂上雕刻的印章,就已經證明了馬車主人的身份。
後麵所跟的馬車雖稍有遜色,但也是非富即貴之人。
看這樣子,不僅是二皇子來了,而且還有一名正三品的官員隨行。
他們,可不是一個小小贛州知府能得罪的。
齊瀝是半點也不敢再看後麵送過來的賑災銀了。
帝沅楓的馬車在城門口停下,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微微撩開了珠簾,隻露出了半張俊朗的臉,隻見他薄唇微啟。
“齊大人。”
齊瀝聞言連忙跑過去,恭恭敬敬地道。
“下官見過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