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韞的輕功很好,身形輕盈,身法縹緲,穿著夜行衣,仿佛融於夜色。
她穿梭在丞相府中的屋簷之上,腦海中是丞相府中的地形圖,因而準確無誤的尋到了白榆的院子。
白榆的竽苑比丞相府任何地方都要亮的多,更別提白榆住的房裏。
丫鬟都提著燈籠,聚在一起閑聊著什麼。
“小姐近年來不知道怎麼了,與老爺越來越疏遠了。”
另一個丫鬟同樣附和著:“可不是,老爺想一起吃個飯,小姐都各種推脫。”
“……”
這時候,傳來一道訓斥的聲音。
“不好好幹活嚼什麼舌根子!”
丫鬟們看到是秋茗,頓時閉嘴了,個個跟個鵪鶉一樣。
秋茗瞪了她們一眼,隨即叩響了白榆的房門。
“誰?”
裏麵傳出白榆警惕的聲音。
“小姐,是我。”
“秋茗進來罷。”
秋茗進來後,便小心地關了房門。
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手上拿著小刀,朝自己本就未痊愈的手上又再次劃了一道。
鮮紅的血液順著掌心流下,滴落下麵盛滿褐色藥的玉碗中,與藥水融合。
腥甜的氣味彌漫,秋茗很快便拿來了一個小巧鏤空的香爐,點上熏香,驅散空氣中的血腥味。
她的動作熟練,好似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白榆重新拿繃帶熟練的包紮好自己的手,低著頭,道。
“把藥給麟兒帶過去吧。”
秋茗應了聲是,隨即又聽到白榆開口。
“安排一下,等會我要出府一趟。”
“小姐是要去瀲薇姑娘那邊嗎?”
“嗯。”
“我會安排好的。”
白榆在說這些話時的神情淡淡,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俞韞在暗處看著,不知為何,覺得此時的白榆才是真實的對方。
當年汙蔑俞韞父親的人裏,白榆的父親白柳也摻和了一腳。
怎麼如今聽了白柳和白榆這邊,她總感覺當年的內情不止如此。
俞韞神不知鬼不覺地跟著那叫秋茗的侍女,到了白麟的房間。
白麟躺在床上,神情也不似白日時的活潑,看起來很是虛弱。
“小少爺,該喝藥了。”
白麟也是聽話,乖乖喝了後,問秋茗。
“阿姐怎麼不來?”
秋茗安撫著解釋道。
“小姐今日有事,讓小少爺乖一點,喝了藥之後好好睡一覺。”
白麟也沒有懷疑什麼,乖巧地應了聲後邊回被窩睡下了。
秋茗吹滅了燈台上的蠟燭,便出去了。
暗下來的房間內,靜悄悄的,隻剩下白麟均勻的呼吸聲。
俞韞從房梁上輕輕躍下,沒有驚動任何人。
為了以防萬一,俞韞仍然點了白麟的睡穴,而後,手搭上了對方的手腕,查看脈象。
脈象的紊亂讓俞韞眉頭微蹙,心下疑惑,是誰這麼狠毒。
俞韞又回了白榆的院子,正好看到秋茗支走了院子裏的下人。
白榆換了衣裳,外麵披了件黑色的鬥篷,寬大的兜帽下,隻露出了半張小巧的臉。
“小姐,馬車在後門已經準備好了。”
白榆點了點頭,隨即躲過其他人走向後門。
俞韞運起輕功,跟在對方身後。
白榆似有所覺,猛然回頭,卻看到一片黑暗。
她的身子似乎一僵,臉色變得蒼白,握緊了手中的燈籠,加快的腳步。【不是性格變得快,是她心理陰影實在大】
俞韞暗歎,這白榆看來不簡單,警惕性如此高。
白榆從後門出去後,便上了那不同白日時的馬車一般顯眼奢華的馬車,雖然外表不起眼,但隻有白榆知道,裏麵是和平日裏她用的馬車一樣,鋪滿了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