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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王助齊滅宋,沒分到宋地,不僅使自己的淮北之地盡喪於齊,且又因此得罪了秦王。楚襄王十八年,楚國有一位善用弱弓射雁的人,楚王聽說後覺得稀奇,就召來詢問。此人是個主張合縱的縱橫家,他用楚國過去的光榮曆史和今天的恥辱激勵楚王。楚襄王本有向秦報仇之誌,經他這麼一激,於是派使臣往諸侯國進行合縱伐秦的活動。秦國聽到這一消息,決心給楚國更大的打擊。楚襄王十九年,秦起兵伐楚,秦帥司馬錯一路所向披靡,楚軍不堪一擊,隻好割上庸、漢水以北土地給秦講和。二十年,秦將白起攻占楚鄢陵(今湖北宜城東南)、西陵(今湖北宜昌縣西北)。二十一年,白起攻占楚國都郢(今湖北江陵紀南城),焚燒了楚先王的墳墓夷陵(今湖北宜昌縣西南)。楚軍潰不成軍,於是退到陳(今河南淮陽),將陳作為都城,仍稱作郢。之後秦又攻占楚國巫和黔中兩郡。秦將司馬錯再率軍伐楚,楚隻好割上庸、漢水以北土地給秦講和。楚人退據江漢平原。
江漢平原,位於中原之南。江漢自西北而來,衝出高山峽穀,進入江漢平原,在平原上幾曲幾折後蜿蜒向東南緩流。由於水勢減緩,上遊大量泥沙在此淤積,使得這裏地勢平整,土地肥沃,河網密布,真可謂沃野千裏。但江河水麵卻高出平原很多。楚襄王想據此抗秦,可秦軍卻掘漢江之水。江流一路下泄,江水有如萬馬奔騰,衝進鄢城,大好一座都城頃刻土崩瓦解,鄢郡數十萬生靈都成了魚餌鱉食。秦軍一路所向披靡,緊接著趁勢攻占了鄧州、西陵等地方。
接著,秦帥白起又率強師勁旅,以更大聲勢進攻楚都,楚軍一聽說白起來了,聞風喪膽,在楚人的心中,白起成了死神的代名詞。而此時的楚襄王還在醉生夢死。
這一日,楚襄王左擁右抱,與新進的兩美人調情。令尹子蘭匆匆闖入禁宮:“兄王,大事不好了!”
楚襄王微睜醉眼不耐煩地:“你沒見寡人正飲酒尋歡嗎?!別仗恃你是寡人兄弟,又是令尹,就可隨便衝了寡人雅興。你要真不知趣,寡人的刀劍是不認兄弟的呀!”
子蘭隻好大叫起來:“兄王啊兄王,秦將白起的大軍離我郢都不到五十裏啦!”
楚襄王驚覺:“啊?!什麼?!”
“郢都城就將落入秦軍之手啦!”子蘭有氣無力地重複著。
一聽說白起又來了,楚襄王才知道這個奪他土地,殺他人民的死神已不滿足他的“施舍”了,終於要他的江山,要他的美人了!於是推開身邊的美女,立了起來:“遷都!遷都!速速遷都!”
就這樣,白起不用吹灰之力就占了郢都,直抵夷陵,再向竟夷,把這楚襄王拱手讓出的江漢平原納入秦國的版圖,設為“秦國南郡”。
這時的楚國才知道,與秦合縱無異於與虎謀皮,這也才想起曾極力主張連橫的大忠臣、楚辭的開山祖師,三十歲時就因子蘭、靳尚、鄭袖進讒被楚懷王削去左徒之職予以流放的屈原。屈原渡過了三年痛苦逐放生活才被召回,改任三閭大夫。
翻開曆史,無論哪朝哪代,忠臣是國家興盛的中流砥柱,他們用自己的智慧和果敢推動了曆史前進的**,也因此而留名後世,他們是曆史的巨人。可悲的是,他們最為奸佞所不容,也最易成為攻擊的耙子。所以自古有“忠臣無好死”之說。曆史的巨人們一個個就都成了怨死鬼!這是曆史的悲哀!人類的悲哀!
屈原是大忠臣,所以得罪了楚懷王。楚懷王奪了他的爵,把他放逐到了蠻荒之地。楚襄王再次起用他,可他並沒有吸取以前的教訓。這日,他在滿朝文武麵前慷慨陳詞:“大王忘秦殺父之仇,是大不孝;聽任子蘭等佞臣奸謀不伐暴秦,是大不忠!”
楚襄王同他老子懷王一樣對他毫不客氣,暴跳如雷地吼道:“你雖是老臣,但寡人乃一國之君。你不顧君臣之禮,大鬧王宮。如此亂臣賊子還同寡人談什麼忠孝!武士們!”
如狼似虎的宮廷武士們一擁而上。
楚襄王手指屈原:“快把這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趕出宮門!”
公元前296年屈原因觸怒比其父楚懷王更加昏庸的楚襄王而被再次流放江南。在其流放江南自鄂枉渚經洞庭湖到漵浦途中,創作了《哀郢》、《涉江》。
披發垢麵、形容枯槁的屈原眼看大楚將亡而自己無能為力,便懷著滿腔忠義、悲憤立於汩羅江斷崖之上,麵朝郢都哭天抹淚:“何桀紂之猖披,夫唯捷徑以窘步。……”
屈原投江的消息翻過萬水千山,很快傳遍了楚國大地。
2
厚重的陰霾籠罩著楚國大地,也籠罩著人們的心。宋玉在雨霧中前行。這時,他聽到不遠外有人在哭泣,連忙趕上前去。隻見一青年,同自己一般年紀,正邊走邊抽泣著。宋玉問道:“小哥哥,什麼事想不開呀?”
青年邊拭淚邊說:“屈、屈原大大夫,因郢都失陷,大、大王遷都,感到絕望,不忍見我我大、大楚滅亡,抱石投進汩羅江盡忠了!……太傅黃歇侍太子熊完入質於秦!”
“天啦!”宋玉聽到自己一向敬仰的老師含怨而死,一下子跌跪在泥水中……
神龕的祖宗牌位一側立著塊“恩師楚左徒、三閭大夫屈平字原之神位”的牌位。
宋玉匍匐在地上邊哭邊訴:“恩師呀恩師!學生既無幸瞻仰您的奕奕神采,更沒親聆您諄諄教誨的聲音,但您愛民憂國的情操,就象鳳凰祭壇上光芒四射的明燈,照亮了我前進的途程;您那為國為民、敢於蔑視權貴的獨特秉性,猶如巫祝的一線神繩,把我牽入了忠耿正直的人生大門;您那《離騷》、《天問》、《九歌》《九章》等不朽華章,就象鳳凰口中的聖液,淨化了我的靈魂,使學生心地更加了無瑕疵而正大光明!恩師呀恩師!不管人生道路如何坎坷,學生定以您為榜樣,勇往直前,決不貪生惜命!恩師呀恩師!無論遭到什麼樣的打擊,學生都一定用您的精神向險惡勢力抗爭!恩師呀恩師!請您體諒我這顆對您永遠崇敬的一片虔誠,收下我這個從未謀麵的學生!”
晨星漸墜,赤霞滿天。一群鳥雀飛叫著掠過低空。陽光竄過叢林透過樹梢明晃晃地照射在山坳裏,樹木的光影在小村莊的茅屋上行走著。
蘭馨提著水桶走出家門,便見宋玉娘迎麵走來!“蘭馨!”
“大娘!”
“不是當著玉兒的麵說好幹脆就叫娘的嗎?怎麼還‘大娘’、‘大娘’嘞!”宋玉娘心笑眉笑地望著這個天仙般的未來的兒媳婦。
蘭馨嬌羞地扭身說道:“不是還沒過門嗎?實在叫不……”
“什麼過門不過門的。自從我們在這安下家來後,你和俺玉兒便朝夕相處;何況,他爺爺在生時,就已換貼下聘,隻差祭告祖宗入洞房了哩!”宋玉娘開心地大笑著說。
蘭馨臉羞得更紅了,很快地掃視了一下周圍說:“快不要說了。娘!快羞死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