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眾人七嘴八舌地道起喜來:

“宋大哥大喜了!”

“宋大哥又忝丁了?”!

“是女兒?還是兒子?”

中年男人邊拱手邊答:“兒子,是個兒子。”

一人說:“宋大哥呀,是兒子好哇!我一早就見一道自東而來的煙罡,入了你家庭院,是個好兆頭啊!”

“是呀,孩兒出生時,不知是咋回事,屋子裏一下子全都亮堂了。哪知是禍還是福呀!”

眾人不住聲地說:“喜氣盈門,喜氣盈門呢!宋大哥大喜啦!”

…………

這出生小山村的毛頭小子,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辭賦家宋玉。單就他的辭賦,在中國乃至在世界文學史上溢彩流芳,成就了千古奇豔,鑄就了萬代輝煌!

戰國末期,兵燹戰禍連年不斷,民不聊生。宋家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因此,小時候的宋玉骨瘦如柴,但卻生得就象如花似玉的少女般美豔。

3

容顏如玉著粗布新裝的七齡宋玉挎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被父親牽著。父子倆邊走邊談:

“爹!你說的那位教書先生凶不凶?”

“那李先生特別喜歡愛讀書而又不調皮搗亂的好學生。隻要你專心讀書不打打鬧鬧,他哪會凶哩!”

“哦!爹,那我一定好好讀書!”

宋父牽著宋玉跨進學館大門。宋玉既有些畏縮卻又非常好奇地偷偷東張西望。

學館同普通民宅沒多大區別,是四麵用木柱撐著的幾間茅草房。與宋玉家的茅草房比較,隻不過它的周圍不是用籬笆為壁,而是用一色的鬆木板。可別小瞧了這鬆木鑲嵌的板壁,在當時的條件下要把一棵樹變成一根能當柱子的圓木已是很不容易的事,再把圓木散成能當牆壁的木板,就更難上加難了。因此,一般人家是萬萬住不上這種“豪宅”的。由此可見,這位先生的日子過得比農人們愜意得多。由於這個時代的中原早已從巫術的禁錮中解放出來,文化教育已經由士族走向了平民,先生們也就成了社會普遍受尊重的人,所以他們的日子就比一般農人強多了。

更有特色的是這先生房子院子裏還有一個小小草亭,一群娃子正在草亭裏遊戲。也許這是當時學堂區別於一般民居的標誌性建築。宋玉父子的出現,著實讓那些娃子吃了一驚,十幾雙小眼一下子都盯著宋玉。看!他細皮嫩肉,分明是個女娃,還又著男兒裝……我們的先生可不收女的……隻怕是來竄親的吧……

一個年齡最小的娃子就高聲叫喚起來:“李先生……李先生!來客人了。”“唉,來了!”隨著應聲,屋內走出一位一身麻衣,腳踏木趿,手握竹簡的中年男子。他就是李先生。

李先生見了宋玉父子,滿麵堆笑地迎上:“大哥……”

宋父把宋玉推到李先生麵前:“我給您送學生來啦!”他拉了把宋玉:“快快拜見李先生!”

宋玉跪在李先生麵前脆生生地叫了聲“先生好!”

先生先愣愣地望著宋玉再望著宋父:“我不收女娃子呢……”

宋玉連忙抬起頭來說:“先生,我不是女娃,我是小子!”

客廳裏,宋父與李先生對坐飲茶,宋玉恭立一側偷偷打量李先生。宋玉心想:人人都說先生是大人物,很凶。我怎麼看李先生不像個會凶的人呢?

先生同宋父邊喝茶邊聊起天來:

“請問大哥這孩子姓……”

“我們祖居宋國,以國為姓;至於名字嘛,小名煙兒。還請先生賜予正名!”

“為什麼叫他煙兒?”

“他出生時有陣煙罡入屋,我們就叫他煙兒。”

“哦!”先生聽了這話,掉過頭來邊仔細打量宋玉邊說:“做長輩的總希望孩子有大出息,他的字取煙罡之‘煙’的諧音,叫子淵,意為學問淵博。看這孩子生得如花似玉,學名就叫宋玉,字子淵,您看怎樣?”

宋父:“宋玉!這名好聽又好記。不知先生取這名是啥意思?”

李先生:“你們做父母總希望他長大成人後文章象玉一樣光彩奪目、品格象玉一樣潔淨無瑕,性格象玉一樣剛強柔美,行為象玉……至於子淵麼,就是學識淵博之意。”

宋父似懂非懂地搔首:“好好好,就依先生!”他對宋玉說:“淵兒,你有名字了,還不快拜謝先生賜名之恩!”

宋玉稍愣片刻旋即跪拜“謝先生賜名!”

4

書院草亭旁,宋玉凝望著樹杈上停歇的一支蘆花斑鳩。斑鳩叫喚一聲,他就跟著叫喚一聲。可別說,宋玉學斑鳩的叫聲竟是那麼地惟妙惟肖,人鳥唱和著,好不熱鬧!

“宋玉,宋玉!快來呀!先生發火了!”

宋玉如夢初醒,忙對斑鳩扮了個鬼臉:“攢勁叫吧,我還沒學到家哩!”說完一溜煙地向書屋跑去。

書屋裏,眾多學生分別坐在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桌凳上。李先生怒容滿麵地剪手緩緩穿行在桌凳間。學童們個個被先生的舉動嚇得臉如土色。這時宋玉蹦跳著闖進書屋。學童們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到宋玉身上。宋玉調皮地伸了伸舌頭,也不看看先生的表情,一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