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說:“刀正刺在心口處,你居然沒死,也算奇事一樁。”
田小清說:“多謝恩公搭救!”
江千裏不理解:“刀刺在心口,為什麼沒死呢?”
莫如深想了一下說:“大多數人的心髒靠左,但極少數人心髒靠右。也許是這個緣故吧!”
江千裏說:“原來如此。”
莫如深點頭道:“你知悉了他們是胡人的秘密,加上你性格潑辣,才有此禍!”
田小清流下了眼淚:“我16歲進入天香樓,如果我不潑辣,任誰都可能欺負我,實屬無奈。”
莫如深問:“你是否在天香樓發現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她無奈地笑笑:“青樓是龍蛇混雜之地,什麼樣的事都有。要說天香樓的奇異之處,還真有!”
莫如深很感興趣:“說說。”
她咳嗽了一下說:“首先是樓梯下有一扇暗門!”
“你是怎麼知道的?”莫如深問。
“幾個月前,有一次夜間鬧肚子,上茅廁時偶爾發現媽媽進入了暗門。”她說。
莫如深說:“你可知道她去幹什麼了?”
她搖頭道:“不知道。我以為那隻是她收藏金銀財寶的地方,沒在意。我也曾偷偷試圖打開那扇門,卻無法打開。”
莫如深知道這些,繼續問道:“還有嗎?”
她說:“龜奴、雜役、打手特別聽媽媽的話,我感覺他們會武功。通常無論何人鬧事,他們三兩個人便能將鬧事之人打得人仰馬翻。”
這些事情莫如深也知道,於是追問道:“還有什麼嗎?”
她想了想,說:“我覺得有些打手是胡人,他們私下裏有時不說漢話。”
江千裏輕輕點點頭:“果然與蒙古人有關。”
莫如深看了江千裏一眼,他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大宋周圍現在都是蒙古的地盤,西夏、金國、吐蕃、還有大理,全部都被蒙古剿滅了。
為慎重起見,莫如深問:“他們說的是蒙古話嗎?”
她漠然地搖搖頭:“我聽不懂,不知道是什麼話。”
莫如深幾乎可以確定那塊黑龍令、天香樓、還有神秘的打手都屬於一個神秘組織。
莫如深再次提醒田小清:“他們私下還說過什麼,想想他們說漢話的時候。”
田小清想了半天,說:“我還見過打手的頭崔九成打過一個手下,那個人挨打之後恭恭敬敬說了一句話。”
莫如深問:“說的是什麼?”
她邊想邊說:“登——登山,臨——臨什麼來著?”
莫如深想到了一個成語,提醒她說:“是不是登山臨水?”
她很驚喜:“是的,就是登山臨水!後麵還有一句,還我家國!”
莫如深在屋裏踱起步來,說:“登山臨水,還我家國!”
江千裏思索片刻,說:“蒙古並未亡國,何來還我家國一說。”
過了一會兒,莫如深和江千裏異口同聲道:“除非——”
兩人對視一眼,說:“他們不是蒙古人!”
秦斌不明白了:“不是蒙古人,難道還是大宋人?”
彭超不同意:“我大宋又沒有滅亡,何來還我家國?”
秦斌反駁道:“彭大哥,自徽欽二帝被擄,我大宋丟了半壁江山。”
秦斌說的是事實,彭超沉默不語了。
莫如深搖搖頭:“不對。他們如果真是大宋之人,為何要說胡人的語言?”
江千裏說:“如深兄言之有理!”
彭超抱怨道:“既不是蒙古人,又不是大宋人。他們到底是從哪個地縫裏鑽出來的?”
莫如深忽然想起那天在酒樓吃飯時,聽到隔壁單間有兩個人用西夏話交談。
他自言自語道:“難道與西夏人有關?可是西夏已經滅國了。”
江千裏問:“如深兄,你說什麼?”
他答道:“噢,沒什麼。想起點事情來。”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莫如深對秦斌說:“秦公子,讓她休息一會兒,你去準備畫像。”
他又轉身對田小清說:“小清姑娘,離最後的破案的期限隻剩兩天了。你辛苦一下,描述一下那個男人的相貌,秦公子把他畫出來。為避免兩國再起刀兵,在下請姑娘勿辭辛勞!”
田小清欠了一下身體說:“承大人救命之恩,敢不效勞!”
他點頭道:“如此甚好!”
說完,莫如深和江千裏一起出去了。
江千裏滿臉愁雲:“查來查去,越查越亂。過了今夜,最後的期限隻剩下不到兩天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莫如深沉默了半天,說出八個字:“主動出擊,敲山震虎!”
江千裏說:“你說得有道理,我們連他們的蹤跡都尋不見,如何做呢?”
莫如深堅決地說:“我有辦法,跟我來!”
第二天辰時初刻,盧定邦換班下值,在街邊小店吃過早點,回到了家裏。
他坐在桌邊,拿起茶壺往茶杯裏倒水。拿起茶壺的瞬間,他愣住了,茶壺下麵有一張紙條。他向四周看看,確認四下無人。
他這才打開紙條,看完了上麵的內容,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怠慢,急匆匆出了門,趕往南城。
他來到了發現地道口的小院,門口有江千裏手下的禁軍看守。
他剛想進去,被負責看守的禁軍攔住了:“此處涉案,已經被封了。將軍請留步!”
盧定邦笑著說:“我知道,就是莫如深大人讓我來的。他囑咐我重新搜索臥房,看是否有遺漏的證據?”
軍卒問:“莫大人為何不親自前來?”
盧定邦解釋道:“莫大人昨天夤夜審案,剛剛睡下,故此由盧某前來辦理。”
軍卒問:“江將軍為何沒來?”
盧定邦有點不高興了:“江將軍也同莫大人在一處,也是剛剛睡下。聽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了。要不我回去,把他二人請來,與你解釋一番。”
軍卒嚇壞了:“將軍切莫如此!您盡管進去便是了。”
盧定邦心中頗為得意,大踏步進去了。他快步走進那間臥室,把被子攤開,摸索起來。
他摸遍了所有的被褥和枕頭,沒有任何發現。
他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找不到呢?”
忽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盧定邦大驚,急忙轉身,身後是莫如深和江千裏。莫如深手裏拿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黑龍令”三個篆字。
盧定邦知道全漏餡兒了,他中計了。一不做二不休,他揮刀砍開窗戶,破窗而出,意欲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