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纓其實也想和莫如深一起去,與他相處快兩年了。羅紅纓早就愛上了莫如深,畢竟女兒家,不好意思說出一起上任的話來。
羅宗一直擔心莫如深和女兒的事情,從莫如深為女兒療毒到現在過去半年了。
事情就這麼一直拖著,羅宗很著急。女兒已經超過了20歲,這要是普通人家,早就生孩子了,他也當上外公了。
莫如深雖然比女兒大十歲,但他深知以莫如深能力必然能照顧好自己的女兒。他希望這件事情盡快塵埃落定,於是晚上他來到了莫如深的院子裏。
莫如深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發呆,看到羅宗進來,急忙起身施禮:“師父,您來了。”
他管羅宗叫師父時間不算長,但私底下都這麼叫。
羅宗坐了下來:“如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師父,請講。”莫如深說。
“你究竟喜歡不喜歡纓兒?”羅宗顧不上麵子,直接說出了口。
莫如深僵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師父,早在事發之後,我就問過紅纓。我說我願意負責,但紅纓沒打算嫁給我。”
羅宗說:“不說負責與否,你就說喜歡不喜歡紅纓?”
莫如深腦子裏再一次閃過那個現代裝扮的姑娘,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然而羅紅纓是一個好姑娘,如果他回不到現代,這個姑娘顯然是他最合適的伴侶。他愣了半天沒說話。
羅宗有些不高興:“看來你不喜歡纓兒,我不想勉強你。”
莫如深脫口而出:“不!我喜歡紅纓。我想讓她跟我一起走,可我有點說不出口,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
羅宗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那就好!纓兒那兒,我去問她。”
莫如深覺得有點唐突,更怕羅紅纓拒絕,叫住了羅宗,但沒有把擔心說出口。
他拿起石桌上的鑰匙,說:“師父,這個院子的鑰匙給您,由您保管,也由您處置,是租是賣都由您。”
“好吧。”羅宗接過了鑰匙,回家了。羅宗剛走,鄭虎和彭超回來了。
鄭虎說:“老三,你馬上要去信州上任了。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你去上任,怎麼能少得了我和大哥。”
彭超也說:“是啊,老三,我和老二明天就辭職,跟你一起去。”
莫如深真想讓他們一起去,但他考慮的更多一些。
他說:“恐怕不太合適。”
兩人一齊問道:“為什麼?”
莫如深解釋道:“紅纓和瀚兒可能也跟我一起走,如果你們倆都走了,誰幫著師父做事,誰來照顧師父呢?”
兩人不說話了,覺得自己考慮得太少了。
莫如深看看他倆,說:“二哥留下吧,你來照顧師父,我很放心。無論生活上,還是衙門裏的事務,你與師父更熟悉一些。如果明天紅纓不跟我走,你就跟我一起走。”
鄭虎想了半天,說:“好吧,隻好如此了。”
第二天早上,莫如深和彭超牽馬經過羅宗的院子,在門口等著羅紅纓和吳瀚。等了一刻,門口仍不見動靜,莫如深失望了。
他翻身上馬,正要催馬離開,隻聽身後的大門吱呀一聲。他回頭一看,羅紅纓紅衣飄飄,牽著馬走出了大門,馬上坐著吳瀚。
莫如深大喜過望,雖然已經盡力克製了,但還是情不自禁地笑了。
羅紅纓一臉嬌羞地說:“怎麼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了?”
身後跟出來了羅宗,鄭虎與他站在了一起。
羅宗說:“如深,一路保重!常捎信回來。”
莫如深一抱拳:“師父,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紅纓的!”羅紅纓羞紅了臉,沒說話。
羅宗擺擺手:“上路吧。”
莫如深說:“二哥,拜托你照顧師父,有事給我捎信。”
鄭虎一抱拳:“放心吧,老三。”
莫如深叮囑道:“新來的知縣何九龍在不同的人麵前有不同的麵孔,你們千萬小心!”
羅宗哈哈一笑:“老夫闖蕩江湖幾十年,做小官也有十餘年了,什麼人沒見過!縣裏目前隻有知縣和縣丞兩個朝廷冊封的官,治理地方,維護治安他都離不開我。你放心吧。”
大家依依惜別。前往信州,本來不需要經過吉州,莫如深臨時決定去看一下宋慈。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做,隻是單純地覺得應該去一趟。
聽說莫如深調任了信州司理參軍,宋慈很欣慰。
莫如深說:“我作縣尉隻有一年多,為什麼這麼快升到了司理參軍?我心裏沒底,有點慌。”
聽了他的心裏話,宋慈很高興。他們僅有數麵之緣,莫如深就能這麼信任他,宋慈心裏很溫暖。
宋慈說:“想來也很正常。賈似道請纓查吳正清被殺案,是你幫他查清了真相,向皇上交了差。他清理了史宅之在吉州的勢力,你是首功一件。他隻比你大兩歲,在朝中資曆尚淺,他需要培植自己的勢力,要不然他怎麼和史家爭權奪利。”
莫如深不解地問:“我隻做該做的事情,我不會參與他和史家的爭鬥。”
宋慈點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以你的能力能幫他完成很多別人無法完成的事情。因此,他認為你是可用之人。不管你是否願意,他已經把你當成自己人了。”
莫如深說:“可我不會與一個奸臣為伍。”
宋慈搖搖頭:“不,你要正確認識這件事情。無論他的目的如何,你要按良心行事。利用他對你的信任,做利國利民的事情不就可以了。”
莫如深明白了:“謝謝宋大人提點,卑職受益匪淺!”
宋慈說:“不必客氣,宋慈有一個不情之請。”
莫如深急忙說:“宋大人盡管講。”
宋慈向屏風後麵說:“出來吧!”
屏風後轉出一個人,正是鄒子龍。他身後還背著一個包袱,看來似乎要出遠門。
宋慈說:“把子龍帶上吧,他雖然還不成熟,但隨我學習多年,對於刑獄勘驗之事有一定見解。相信他與你能夠互補,有所裨益。”
莫如深忙施一禮:“求之不得。”
他對鄒子龍說:“子龍,有勞你了!”
鄒子龍很不自然回禮:“不必客氣。在下定會竭盡全力!”
辭別了宋慈,莫如深一行五人踏上了去信州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