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許主薄突然死了(3 / 3)

莫如深問:“我怎麼沒有發現?”

羅宗說:“如果現在的你都能發現我,我還有資格教你嗎?”

莫如深想想也是,沒說話。羅宗拿了莫如深手裏的雙截棍,甩了幾下,說:“這雙截棍本是我朝太宗皇帝發明的,原來本是一截長一截短,握住長的一端攻擊敵人。半軟半硬,融合了陰陽變化,本是長兵器,改短之後居然另有妙用,可作短打兵器。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莫如深說:“這不是我想出來的,在我們那個年代有一個功夫高手叫李小龍,擅於使用雙截棍。我是根據記憶做出來,也是照著他的樣子練的。”

羅宗看著手裏的雙截棍,說:“此人果然厲害。”

莫如深說:“是的。他不僅擅使雙截棍,還創立了截拳道。用你們的話說,他是一代宗師。”

羅宗很感興趣:“何為截拳道?”

莫如深仔細思量了一下,說:“截拳道不僅是一種拳法,還是一種思想。”

羅宗說:“願聞其詳。”

莫如深說:“簡單地說,就是用人的本能反應實現攻防。”說著,他向旁邊走了五步,轉身對著羅宗說:“您用雙截棍擲向我的頭部。”

羅宗猶豫了一下,把雙截棍擲向了莫如深。莫如深閃身躲過,說:“這就是本能反應,遇到危險自然會躲,根本不需要考慮的時間。這就是本能。”

羅宗明白了:“也就是說反應夠快,就能夠躲過,需要練習反應速度。”

“正是。”莫如深說。

羅宗問:“那攻呢?如何解決?”

莫如深說:“攻講究快,後發而先至,料敵於先機。最高境界是防中帶攻,攻中帶防。根據敵人的動作,迅速作出反應,讓攻防成為肌肉記憶,不需要反應時間。”

羅宗追問:“何為肌肉記憶?”

莫如深說:“人要思考,思考需要大腦。”

“大腦?思考不是用心的嗎?”羅宗問。

莫如深這才想到古人不知道腦科學,但他不想解釋那麼多。他說:“對,是用心。用心就需要時間來思考,肌肉記憶的意思就是不需要用心,讓攻防通過肌肉直接解決,時間就縮短了,因此才能料敵於先,後發先至。”

羅宗是功夫高手,他明白了:“果然厲害。如何才能擁有肌肉記憶,攻防兼備呢?”

莫如深說:“李小龍說,忽略招式,不要那些招式,擺架式是需要考慮時間的。隻要慢慢縮短自己的反應時間就行,可惜我隻知道原理,卻做不來,還望老伯多多指教。”

羅宗徹底明白了,師父留下了《拙字訣》。他一直沒有參透,沒想到年過五十,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無名小子給點化了。師父的《拙字訣》與李小龍的截拳道思想十分相似,看來所謂的“拙”就是忘記招數。他自己悟到了,也知道怎麼教莫如深了。

羅宗拍拍莫如深的肩膀說:“從明日開始,你我在此處見麵,我教你學武功。你有如此高的悟性,一定會大放異彩的。”說罷,他快步下山了。

莫如深歇了一會兒,眼看快要上值了,於是他也下了山。他剛到公廨,知州項儀就帶著人來到了縣衙。

吳正清接到稟報,急忙出來迎接:“卑職青竹知縣吳正清恭迎項大人!”

項儀冷冷一笑:“吳大人,你好大的駕子。本州到了有一會兒了,你才出來迎接。是不是有什麼要緊公務要辦?”

吳正清解釋道:“卑職失禮了,請知州大人多多見諒。”

項儀把袍袖一揮:“罷了,本州也不是小肚雞腸之輩。先帶我去看許主薄的屍體吧。”

來到殮屍房外,項儀沒有進去。他問:“吳大人,可否介紹一下屍體初檢詳情。”

莫如深趕忙出列:“卑職青竹縣尉莫如深,向知州大人回稟。”

項儀瞥了莫如深一眼:“原來你就是莫如深,名頭大得很,我倒要看你有什麼本事。”

莫如深往上回稟:“這是驗屍格目,請知州大人過目。”他把驗屍格目往前一遞。

州府的師爺把驗屍格目接過來,交給了項儀。項儀看了一下,交給了州府帶來的仵作張成:“你按照這上麵所寫的格目一一查驗,不得遺漏。”

張成領命:“是,大人。”轉身進入了殮屍房。

項儀麵無表情地說:“許主薄年富力強,身體健碩,怎麼會突然因心症暴斃?青竹縣很多事務有賴於他,他是國之棟梁,兆民之幸。本州親來查驗,如有差池,我豈肯幹休?”

項儀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心裏的話,他就是來找碴兒的。他權大勢大,事到如今,莫如深隻好等複檢結果出來後隨機應變了。

半個時辰後,張成出來了:“回稟項大人,驗屍結果沒有問題,許主薄確實死於心症。”

項儀很意外:“確定嗎?心症是如何引發的?”

張成說:“心症有心慌氣短,四肢無力,呼吸急促等症狀,引發的原因很複雜,如水溫過熱加上疲勞過度,尤其熬夜勞神最易引發心症。如不能及時發現,往往頃刻間便丟了性命。”

項儀沒話說了,恨恨地看著吳正清、莫如深和羅宗,說:“既是如此,我便不再追究了。爾等務必勤於政事,不可惰怠,否則罪責難逃。”

項儀準備上轎:“走,回府!”

吳正清深施一禮,麵帶微笑:“項大人,請多留一刻。我已備下薄酒,請項大人小酌幾杯,聊表卑職拳拳之心。”

項儀一甩袍袖,說:“罷了,改日吧。州事繁忙,本州先行離開了。”他進了轎子,一隊人馬揚長而去。

羅宗和莫如深很驚訝,尤其是羅宗從未見過吳正清如此講話,竟然有一副諂媚之態。吳正清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回衙去了。

羅宗說:“好歹許永年的事情有結果了。我真沒有想到知州項儀會親自來此,原以為他會派司理參軍前來。由此可見,他與許永年的關係非同尋常,隻怕日後的麻煩會更多。”

莫如深搖搖頭說:“我也沒想到。我們人微言輕,州裏已經下了定論了。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事已至此,我等姑且認可這種結果吧。”

他本以為州裏的仵作會發現新線索,沒想到結果一致。他心裏仍在懷疑後心處那個唯一的出血點,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