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蝶神色平淡,聲音仿若百年枯井,暗淡無波。
“沒有那個時機了,眼下偷得幾日生,隻等九千歲哪天不高興便發落了我們。”
她仿佛隨時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難道連爭,都不願意去爭一爭嗎?”
蘇音音突然覺得,古代階級觀念非常固化。
不是哪個人能去改變?
而是多數人都選擇了認命。
“蘇姑娘,若說起來,你確實是個好人,隻不過與我們命運不同,你有九千歲照護,而我們若是出了這裏,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得,徹底把天聊死了。
蘇音音本來想與幾位夫人拉近一些關係。
尋得機會便實行自己計劃。
看樣子還不能從她們身上下手。
嘖……多少有點於心不忍。
“蝶夫人,做人不要太悲觀,誰都不知道明日是怎樣的天?好好活過當下每一日。”
說完她也站起身來。
突然覺得花園中的景色很是無味。
明明是翠色綠夏,在她眼裏仿若是看不見的禁錮。
讓人喘不過氣來。
“翠柳,咱們回吧。”
幾位夫人無權無勢,也沒有膽子去爭寵。
想要靠她們製造混亂。
是自己想多了。
響雲院
九千歲站在她房門口。
身後跟著的人,手中還提了一個精致的食盒。
蘇音音看著,卻不明白他又想耍什麼花樣。
推一下手腕上鐲子,露出疤痕。
“九千歲,我傷還未痊愈,怕是不能再取血了。”
是了,她害怕。
每當回想起那日放血的情景,時常噩夢中驚醒。
那日仿若刺到靈魂深處刻下印記。
想忘都忘不了。
鳳墨玨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
“別這樣,本座並不想傷害你。”
她抽回手。
冷淡回應。
“那不還是傷害了嗎?你可知午夜夢回,我有多害怕?”
“對不起。”
“不稀罕。”
輕輕一句道歉,如果能抵消對她全部的傷害。
這世道還有何公平可言?
“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蘇音音眼神轉了轉。
“怎樣你才能不再傷害我?”
她才不會說想離開。
九千歲那麼變態,絕對不會輕易允她。
才不會自討沒趣。
知道是一時半會說不通。
鳳墨玨拿過食盒,親自牽過她的手往屋裏走。
“看,本座今日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即便是把天下至寶捧到她麵前,此時也不會覺得有多稀罕。
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
“我猜不出來。”
鳳墨玨將食盒中的荔枝拿出來獻寶似的捧她麵前。
“看,宮中加急進貢的荔枝,除了皇宮,隻有本座有。”
鮮紅水嫩的荔枝,著實惹人饞。
她能夠接受荔枝的誘惑。
接受不了他對自己傷害後的歉意。
“多謝九千歲。”
她隻開口一句客氣。
見她遲遲不動。
鳳墨玨親自把荔枝剝開送進她口中。
揮退身旁下人。
“還在生本座的氣嗎?”
蘇音音扯出一抹淡笑。
“九千歲說笑了,我怎敢生你的氣。”
她敢生氣?當然敢,就是不認。
氣死他!
“好了,本座知道上次的事對不住你,可也沒辦法了。”
蘇音音很想把荔枝殼摔到他臉上。
啥叫沒辦法?
沒辦法就放她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