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他那個祖宅。有人想花一千兩銀子買他那幢祖宅,他怎麼也不肯。”苗氏說道。我回想了一下馬家的那幢祖宅,雖然房子挺大,房屋也很牢靠,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值一千兩銀子。按照市價,最多也就值個三四百兩銀子了。
“那你又為何急著賣祖宅呢?賣了祖宅,你們夫妻上哪兒去住呢?”我問苗氏。
“有了一千兩銀子,什麼樣的房子買不到呢?買個差不多的房子,最多花個二百兩銀子,剩下的銀子足夠我們吃穿用度一輩子了。”苗氏說道。她說得固然有理,但馬偉昌對祖傳下來的房子自然是有著感情和堅守的,他堅持不賣,也有他的道理。
“你堅持賣房,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我問苗氏。
“前年父親生病花了不少銀子,我們還欠著別人錢呢。今年莊稼收成又不好,父母接濟的銀兩也不多,這欠的錢根本還不清啊。”苗氏無奈地說道。
“這個人提出買房的事,大約有多久了?”我問道。
“很久了。偉昌說,我嫁進來之前就有人想來買他的祖宅。隻是近幾年來買家開的價越來越高。”苗氏說道。
“你嫁進馬家多久了?”
“五年多了。”
“買家是同一個人嗎?”
“不是同一個人。大概有三個人吧。”
“你丈夫死後,這幢祖產由誰繼承你知道嗎?”
“這……”苗氏猶豫了下,說,“這我不知道。他親戚那邊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是兄弟或侄子吧。”
“你八月初五回的娘家,八月初八才動身回去。引發你們吵架的並不是什麼大事,你丈夫三天沒來找你,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時我光顧著和他賭氣了,沒想到他會……”苗氏嗚咽道,“你們官府也真是的,怎麼過了兩天才來通報凶訊呢。”苗氏說道。我想起當時剛確定馬偉昌身份後,我就立刻派人前往苗氏的娘家通報凶訊。
“初五那天,你生火做過飯嗎?”我問。
“當然做過飯。我們吃午飯的時候發生了爭吵。大人,你為什麼這麼問?”苗氏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隨便問問。”我說道。
看來,八月初五苗氏做午飯的時候,凶手還沒有把火藥放到馬家的灶台裏,否則火藥炸死的就是苗氏。看來凶手是想配合那場雷暴,電閃雷鳴的時候,獨幢的房屋發生爆燃,人們必定會認為是雷擊造成的,當然也不會注意到火藥爆炸時發出的響聲。但是根據氣象預報,人們都認為這場雷暴會在八月初六到來。倘若如此,凶手就一定會在八月初六把火藥放置到馬家的灶台裏。這樣的話,馬偉昌一旦生火做飯,火藥就會爆燃。但是,八月初六馬家的灶台並沒有爆燃。雷雨遲來了一天,而火藥爆燃卻恰恰配合著雷雨的到來發生了。
凶手是如何算好時間,如此精準地投放火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