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卓皓不敢搭話,他們三人是故交,可自己……
“好啊,咱們四個一起,正好,也該進宮去會會那位想把我漠北邊軍活活餓死,還同楚寒聲一起謀害舒寧姑姑的肅王殿下了。”阿月回道。
四個?所以卓皓也在其中,聽到阿月沒有將自己舍下,卓皓眼裏的暖意滿滿。
或許這一刻,他的潛意識裏已經承認自己對阿月的心意。可是,她是那般耀眼的明珠,自己又怎能伸手去觸碰。所以他不敢相信,不願意承認,直到後來一次次找借口否認自己的真心,一次次強迫自己遠離她。
“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一起進宮吧!對了,阿月,你去請老太太一起吧,你不在這三年,她老人家可是沒少往東宮跑,就是為了問問你在邊關的消息。”景熙知道阿月心裏對老太太還是有隔閡的,隻是,當初的老太太在阿月還年幼時,又何嚐不是一個人撐起了林家,後來瞧見阿月把林氏一族發揚光大了,才有心思去細想從前的一切。
她們祖孫倆,都被林氏給困住了。
“一會兒叫雲光去請吧!我去拿幾壇酒,白梅酒!”阿月喜笑顏開的跑走了,方向是洛月軒。
卓皓怕阿月一個人搬不過來,屁顛屁顛的跟在阿月身後,第一次,見到了洛月軒。
潔白的雪花慢慢地累積起來將整個中庭覆蓋,猶如鋪上了一層雪白的地毯,再搭上王府淡雅別致中又不失恢弘氣派的風景,真是好不漂亮的一番景象。
隻是。此刻的中庭裏還跪著的兩個人,用卓皓的話來說,“真真是煞了這般動人的風景。”
卓皓這個人,一向沒什麼積口德的習慣,恰巧,阿月也是如此,她的毒舌程度,那在端京的這一輩兒世家公子姑娘裏可是出了名的。
可是這一次,阿月卻是一言不發。那是她的父母,是她渴望得到的愛和溫暖,可是他們卻叫自己大失所望。甚至,厭棄了自己。
“我實在是未曾想到林氏夫婦竟是這副嘴臉,這次來晚了,叫她受了委屈,你可會怨我?”景熙瞧著現在沒有別人在了,是一點也懶得掩飾了。
“方才她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以安顏顏一笑,是啊,他認識的林月微,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子。
不論是親情還是愛情,都不能成她前行道路上的阻礙。
“她啊,從來都見不得別人心疼自己,可憐自己。”景熙抬頭看著天空中紛飛的白色精靈,可是這自己瞧著長大的妹妹,這般好的一個人,卻受了這麼多的苦難,又叫自己怎麼能不心疼啊。
“是啊,她從來都不需要別人的心疼,可偏偏最讓人心疼的就是她。”
“放心吧,她可是林月微,怎麼可能為情所困,哪怕是親情,依著她的性子,再瞧這林氏夫婦,不如舍了的好。”
“親情是舍了,那……別的呢?”景熙帶著希望的眼神看向以安,多麼想從他的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其實也隻是自己的私心罷了,畢竟當初名滿端京的兩對金童玉女,總得成一對兒吧。
“一個連親情都不相信的人,你覺得她還會指望愛情嗎?”
這話看著是在說阿月,何嚐不是在說他自己的,況且,他已經沒有親情可言了。
一陣寒風襲來,吹動了兩人的發絲,隻是此刻的少年早已心如磐石,任來這是誰,隻怕最後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陛下,宮宴還有一個時辰,咱們該回去了。”李公公這時悄悄上前來輕輕地打破了這憂傷的氛圍。
“我先回去了,你們也快些來,我一個人對付那麼些個豺狼虎豹,可是心累得很。”景熙剛抬腳準備要走。
身後就傳來了阿月的聲音,“就他們也配得上叫‘豺狼虎豹’?正巧我昨日受了氣沒地兒撒,正好去會會他們。”
阿月身後提著六七小壇白色的小壇子,那是藏了八年的白梅酒。
“完了,這下有人要遭殃嘍!”卓皓看熱鬧的語氣從後方冒出來。
“你懂什麼,這叫有好戲看了!”阿月臉上明媚的笑容轉過頭去得意洋洋的看著卓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