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把卓皓給整不會了,他長這麼大,哪裏見過這般有著少年氣息的女子。
“看把你給能的,你還挺自豪是吧?”以安實在是忍不住了,笑了出來。
自己這位從小一起長大,同進同出的妹妹,那壞事兒的能力,自己還是相當清楚的,更何況,今日是存心要壞事兒。
景熙走在最前麵,後方的三個人大步流星的跟著,瞧著老太太被扶上了馬車,那幾壇就交給了李公公,三人翻身上馬,雪花輕輕地撫摸著他們少年英氣的麵龐,阿月發後的流蘇隨著晃動起舞。
那是一種不一樣的美感,是整個端京城裏,隻有她有這樣的美。
王府的中庭裏,終於有兩個人站了起來,他們沒有互相攙扶著,隻是自顧自的站了起來。
女子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麵前的大門,眼裏滿是憤怒不甘。
磚紅色的宮牆下前,是黑色高大的宮門,瞧起來好似會吃人一般,在這宮門裏有多少枉死之人,算起來又何嚐不是會吃人呢?
“這宮門,倒是同三年前沒什麼區別啊,還是一樣的難看。”阿月抬頭望著那扇門,嘴裏滿是嫌棄。
“這是皇宮的宮門,那是能隨意拆了重修的嗎?”以安倒是不叫她的話落在地上,哪怕是胡言亂語,也立馬接上。
“廢話,我當然知道!”阿月沒好氣道。
以安卻是樂得合不攏嘴,在他眼裏,此刻的阿月才終於有了些從前的模樣。
可是他們都知道,過去,是回不去的。
“待會兒卓尚書也會來赴宴,卓將軍不必憂心昨日偷偷離家會挨罵了,屆時朕會替你圓謊。”景熙看著卓皓麵上為難的表情,以為他是害怕自己的父親。
畢竟是個還在弱冠之年的孩子。
“我父親倒是不打緊,主要是我這是第一次進宮,怕會丟臉,被別人說咱們漠北回來的不知禮數 ”卓皓的眼神都不敢看阿月。
“怕什麼?你看月微可是守規矩的人?”以安拍了拍卓皓的肩膀,笑嘻嘻的對他說。
“她還守規矩?這三年我親眼看著她把除了軍規之外的規矩撕個稀碎好吧!”卓皓意識到一道寒冷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突然背後發涼。
“那你瞧,端京城裏的人可有說她不守規矩的?”以安再問。
“就這兩日和之前聽說的來看……貌似……沒有。”卓皓都把自己說糊塗了。
“所以啊,隻要你有真正的功績,為大端百姓做了好事情,沒有人敢瞧不起你的。”
“是啊,誰敢笑話你,我幫你揍他!”阿月亮晶晶的眼睛在卓皓麵前眨巴眨巴。
“你下手沒個輕重的,別到時候把人給揍死了就行。”卓皓眼底的笑意慢慢化開,蔓延到臉上 。
夜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宮裏亮起了明黃色的宮燈,靜謐而又詭異。
像極了沙場之上鮮血的顏色。
“阿月,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來宮裏啊?”
“是啊,那個時候的皇宮還是很好玩的,先帝可憐我沒了父母,他又沒有女兒,所以經常叫我和……”
“和什麼?”卓皓看著欲言又止的阿月,眼裏滿是好奇。
一旁的以安,聽到這時,身側的手不禁緊握住了衣角。
那時他們三天兩頭的就進宮玩耍,也正是那時結識了孤苦無依的景熙。
知道嘉禾帝臥床不起,阿月還時不時的鬧著要進宮去瞧他。
後來有一次,嘉禾帝迷迷糊糊的說著,阿月的眼睛,像極了當初的千機公主,都是那般的清冷孤傲,隻是阿月瞧起來更叫人可憐一些。
後來阿月同以安說過,自己並不排斥長得像千機公主,那可是個傳奇的女子啊。
可是她不願意叫別人可憐她。
所以後來,就極少進宮了。
在三年前出征前夕,她還是進了趟宮,去崇德殿瞧了一眼嘉禾帝。
阿月沒有回答卓皓的問題,而是抬眼望了望眼前明亮的高樓。
“崇德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