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妥協,麵麵相覷,一個接一個,像默認好的排序,隻等一個先鋒。
非洲的灌木林裏不僅有野獸、鳥禽、爬行動物,還有當地的土著居民。他們光著腳板追蹤獵物,一支支塗滿毒液的竹鏢從銜在嘴裏的竹筒裏射出,伴隨著一陣猝不及防的冷風紮進靈敏的獵物體內,它跌倒在草叢裏,但仍舊勉強爬起來試圖奔跑。不到一根煙的時間,它便停止了痛苦地掙紮,安靜地蜷縮一團,隻有眼睛還在四處張揚,口中嘶喘著急促地氣息。
這時,茂密的灌木裏會突然竄出兩個人影,頭上插滿長尾輝鳥和點頦蓬背鶲的羽翎,脖頸掛有一串不規則形狀的野牛膝蓋骨,手腕和腳腕綁著狼牙鏈,臉上用幹牛糞塗成煞白,裸露的黝黑肌膚則是用樹葉做成的染料畫作觸目驚心的原始圖騰。接著,這兩個土著將獵物捆好,用一根削平的樹枝把它吊起來抬走。
這類情景,達斯汀在馬車上已經聽他們提起過很多次,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脾氣暴躁的犀牛、悄無聲息地毒蛇、不懷好意的短尾鵰,生機勃勃的灌木林裏總是危機四伏。
隻要旁邊的矮叢裏有輕微的悉娑聲,達斯汀的槍口就會立即瞄向聲源,頭頂的樹枝有細小的顫動,準有一雙機敏的眼睛全神貫注地搜索,偶有一堆枯葉,在微風的撩撥下旋轉、跳躍,圍著獵人的雙腳飛舞。
這原始的、靜謐的氣息感染了達斯汀,一些回憶,關於旋轉、跳舞的回憶湧上腦海,似乎赫瑟兒就在那顆金**下,她背倚長滿綠苔的藤荊,朝著自己微笑,她還穿著那件黑色**舞裙,赤著雙足,手臂上綁著一條金色發帶。
漸漸地,他的槍口垂落了,他不再前進,他看見金**樹掛著一把木弦琴,他的耳邊回蕩起那首不知名的歌謠。
“他在搞什麼鬼?”南美人用槍托敲了敲卡德隆的肩膀。
“準是被惡魔附了身!”他狠狠地說。
隊伍停止不動,卻沒有一個人敢大喝一聲。
猛然間,一陣劇痛震醒了達斯汀,這使他眼中的畫麵迅速清晰起來,他低低地哼了一聲,一條扁頭腹蛇的毒牙深深嵌入他的腳拇趾裏。
看到這場景,四名船員嚇得魂飛魄散,為了逃命,邊跑邊推搡,一路的跌跌爬爬伴隨著遠去的咒罵。誰都不敢回頭,生怕那隻怪物會噴射出可怕的毒液弄瞎雙眼。
達斯汀沒有耽擱半秒鍾,在同伴拔腿轉身之際,已然掏出一把刺刀,咬牙跺下自己的腳拇趾,扁頭腹蛇的毒牙還死死咬著那隻拇趾。達斯汀後退一步,又端起搶托使勁砸向那條約莫五英尺長的非洲腹蛇,直到四周的苔蘚、枯葉上濺滿人與蛇的鮮血,蛇頭成了肉泥,達斯汀才停下大口喘著粗氣,這會兒他早已冷汗伏身。
達斯汀感到眩暈,所有樹木頓時變成一隻隻飛速旋轉的軸輪,濃濃的血腥味加重了這種症狀。惡心、嘔吐接踵而至,燥熱的晌午瞬間冷卻、凝固,他冷得渾身發顫,眼前的景物愈來愈模糊,且發黑。就在這種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他再一次看見赫瑟兒,甚至能夠感到她的裙擺磨娑著他的臉頰,她那璀璨的笑臉那樣近。他想開口說話,嘴唇哆嗦半天也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他猝然倒地,可最後一絲倔強的意識不肯就這樣死去,他扭動身子艱難爬行,兩手撲空緊握著什麼。隻是,沒有半刻鍾,他的手最後一次想抓住地蔓的莖,卻緩緩鬆開了。
菲利普船長正在河邊巡視對岸情況,不一會兒竟看見他的四名夥計倉皇朝這裏逃竄,他們一到宿營地,便渾然栽倒,累得已經吐不出半字。
菲利普暴跳如雷,將幾個船員挨個踢了一遍:“見鬼!你們被惡魔吃了?”
克裏斯提安驚魂未定:“船長,的確有人被惡魔吃了,他死了!”
“誰死了?”
“摩勒!是他死了!一條扁頭腹蛇狠狠咬住他,我知道那種蛇每年能殺死多少人!”
“呸!晦氣!買賣還沒做成就死了夥計,你們確定他死了?”
“一點不假!我聽黑人販子說過,被扁頭腹蛇咬過的人從來沒有活著喘氣的!”南美人趕緊附和克裏斯提安。
“聽著!你們都給我小心點,活著才能回巴黎花大把的金幣!滾!該死的蠢驢!去給我煮鍋野菜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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