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父親他們還需要在外頭說很多「萬年春」蠱的事情,可不能讓她無意間知曉自己已死的事實,否則,魂魄會有無法駐留人世的危險。
第二味藥,白長庚開始著手解「須臾派」的媚蟲蠱。
媚蟲蠱,這是一種幽藍色的看似蚯蚓的蟲蠱,要去往深山老林,找叫做黃皮子花的東西來解。
黃皮子花,並非指動物的那種黃皮子,也不是說花長得像黃皮子,隻是作為傳聞中的藥材,周圍可能有不少黃皮子出沒。
白長庚正在翻看書架卷軸,找出一幅老舊的羊皮圖研究,這是去那裏的必經之路。
此時,“白四龍”前輩已笑眯眯地帶著木相留和涼曜回來了!
大家彙聚在白長庚房間門口的廳堂裏見麵。
“姐姐!”木相留一見到白長庚,一下子撲了上來。
涼曜打過招呼,也是表情欣悅,氣色紅光滿麵。
許久未逢,差點以為見不到了,此刻,三人都感慨極了。木相留呼啦啦地說了一大通「荷碧」扳指的後續,以及自己被關禁閉,天天罰掃院子的事。
“那些塵土,嗆死本姑娘了!”木相留委屈道,“還以為再不能來江南了呢。”
木相留說著便整個人抱住白長庚,一副要哭的樣子;不過,最近她力氣見長,這一抱,又是差點把人鉗住動不了了。
白長庚有點呼吸困難,仍是一本正經的表情。
涼曜在一旁驚道:“相留小姐,快放開姐姐……她要窒息了。”
白四龍前輩哈哈大笑,摸了摸木相留的腦袋。
看來,祖父成功說服了木大當家,白長庚見狀,便放下心來。
“「荷碧」現在在哪。”白長庚問道。
“喏!”木相留放開了白長庚,炫耀著伸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大拇哥,荷碧扳指正套在上頭,顯出溫潤瑩亮的光芒。
看來,這個扳指還能在射箭的時候起到保護手指的作用,真是絕妙。
白長庚和“白四龍”前輩商量說,接下來她馬上動身去趟蜀山寨子裏的死亡穀,采黃皮子花。
“一起吧,你們。”白四龍笑道。
“好。”木相留和涼曜即刻答應。
白長庚囁嚅著,看著兩個好姐妹,一時間沒說出口,這次是要為了給石榴紅解蠱去采藥的。
忽然,從白長庚的房裏冒出了幾聲吱兒哇亂叫的聲音:
“白長庚!你這樣我怎麼解手啊,快放了我!”
眾人一愣。
白長庚麵色未變,輕聲對夥伴們和白四龍前輩道:“等我。”
她飛速地進了門,又關上門。想了想,把門裏麵也給上了道六耳符。
白長庚麵不露聲色地來到床榻前。
石榴紅正蜷縮著身體裹在床上,表情看起來有些著急,臉色通紅,一看到白長庚,馬上掙紮著虛情假意撒嬌:
“我錯了。”
“能保證不亂跑?”白長庚問。
石榴紅把頭點得和敲木魚似的。
白長庚把她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解開。石榴紅立刻飛快地竄進一旁的小門,穿過門廊,一會兒,如釋重負地回來了。
看到白長庚正亭亭佇立,在房裏等著自己,她的麵色立馬變得訕訕的。
“不跑了。”
石榴紅慢吞吞躺回床榻上,蓋上被子軟聲道。
實際上她正在走神,眼睛斜著到處亂瞟,去看一旁的古董瓷白花瓶,上麵寫著什麼「一片冰心」。
“好。”
白長庚便不再管她。
去自己的衣櫥那邊,準備收兩件厚實的衣裳帶上,方便去死亡穀的時候穿著。
忽然,背後的腰窩鑽心一疼,脖子跟著被鎖緊,是石榴紅——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竄過來的,她正打算趕緊把白長庚從背後製服了,然後想辦法逃掉!
“哎呀,失算了吧。”
她從自己的發髻上飛速拔下一枚戲曲泡子(*不懂具體形狀的,當簪子就好)——簪身裏麵是空心的,早已灌滿了麻醉藥,之前在風月場上,為防止各種不測,她總是在首飾裏和身上藏著各種類似的好東西。
先給你放倒,我馬上就從院牆那翻走!石榴紅想。
她之前觀察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後院有一處似乎可以爬上去的地方。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石榴紅佯裝憐憫地看了一眼白長庚,狠狠從白長庚脖頸兒那裏,避開要害紮了下去:
“二少爺,人家要走了哦~別太想我。”
石榴紅貼著她耳朵低笑了幾聲,飛速離去。
白長庚中了麻藥,睜著眼動彈不得。
…………
還沒過兩分鍾,石榴紅便被從爬了一半的牆上揪下來,押了回去。
白長庚麵無表情,把石榴紅重新押回床榻上,一把扯過她的右腿,在石榴紅慌神之間,腳腕上轉眼被貼了一道符籙。
符籙在幾秒後,瞬間化成青煙,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枷鎖。
有了這道鎖,無論是人還是鬼魂精怪,若非有解開的符籙,都逃不出一定半徑的範圍了。
這個符籙最大的範圍是到盥洗室和廚房。
這下輪到石榴紅急了,任憑怎麼笑嘻嘻地撒嬌央求,這下都毫無作用。
我信你個鬼。
白長庚拿上衣服,直接帶門出去了。
“姐姐,你屋裏……”木相留看她出來,好奇極了。
見白長庚沉默不語,木相留便閉了嘴。
白四龍前輩已經走了,沒辦法,白家人就是這麼忙,來去如風。
幾人收拾好行裝,先到滿庭芳酒樓吃頓好的,晚上也在杏花村山腳置辦些幹糧,明早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