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衣(2 / 3)

至於另一位,則是同我小時候住在同棟樓的鄰居——是個一塊兒玩了好久的小男孩子。他非常小的時候就是小讀書天才,古靈精怪得很,人又長得粉糯可愛,故十分討左鄰右舍喜歡,三字經呀王八經(前輩們勿怪,我是個粗人)什麼的,都信口拈來。結果一晃眼長大了,很快轉學、搬家,失去音訊!

那時由於沒有智能手機,電腦也用不轉,一失去音訊就等於人間蒸發,連告別都不曾實現。遺憾歎息也隻能任玩伴去了。

誰能料想,如今畫畫兒的小調皮開了畫廊;讀書的死古板變了語文老師;折飛機的那個,遊手好閑不工作,得了本祖傳破書——而且我們竟然通過這書再次有了交集,真是造化弄人!

閑話先不提。

看官兒聽了:

您眼前所見這《橘井芳華錄注解》,是我托付上文所述這畫藝行的酒肉舊交一位,並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筆墨友人一位,三人一同探討、偷得閑空編撰得的。

且我們三人已達成共識,後文一並簡稱我們編纂寫成的《橘井芳華錄注解》為《杏林圖》。爺爺的筆記名兒依然隨封麵字書《橘井芳華錄》,於這裏告知,防止產生歧義。

另特此感謝那筆墨友人。若沒了他,讓我個不識字兒的來攬這大工程,真得寫到猴年馬月了!怕是會令人雲裏霧裏,不知所言,辱沒使命,要真那樣,實在恐懼慚愧。就是這人脾氣有點怪,寫東西古裏古氣的,時不時扯出一大堆經文典故(後來我問了,原是那筆記本身如此),總之我們會盡力用現代方式表達。如果有甚麼書麵文字看不懂的,請多擔待!

再而感謝畫藝行舊知。他不僅能看懂我祖父那圖兒,精通畫畫,還是吾三人中最不怕神怪精靈、相信科學的那個,從小到大也屬實百鬼難侵。有他這“鬼見愁”在,若是讀到什麼害怕之處,您也別擔憂,定能防身護體。

我們三個人論起來,各自的經曆也奇了,講來太長,日後有機緣再表。

我將他倆邀來後,以祖命相托,二人神色凝重,先是推脫數次。我不死心,試著搡他倆閱讀了原筆記,待慢慢了解了其中前因後果,二人又過了一陣子,才回心轉意,決心助我一臂之力。自此吾對他二人“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這答謝的文字也是經我建議,請他提筆添上的,以打消各位疑慮:為何我一個不識字兒的人能說會寫,還能作詩。

再後來我們就開始這大工程了。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吧,因這《杏林圖》撰寫過程實為難熬,需要查閱比對的資料又如煙海,即便內容妙趣橫生,僅靠我們三人也力不從心了。故我三人後開始了長期的秘密的設茶與暗會,帶上簿子,虛心請教那坊間三教九流之術人,忘餐廢眠、披星戴月,共推敲謎語段落。一票人眾增刪數次,修繕補就,可見此書成之不易。以後若是發現新的錯漏之處,我等亦早日盡力括充糾正,不負先人遺願。

然筆記年代久遠,其中細節存疑。縱我等人有天大本事,祖父本人已然駕鶴而去!這些存疑處也少不得鏡水觀月,帶些想象成分去理解領會了。此為一大遺憾,嗚呼哀哉!但願經過如是心血浸潤,能夠略微化解列位理解祖父這本《橘井芳華錄》的困境,也隻敢說是盡些綿薄之力了。在此祈願!

主筆友人而今有感,遂口占詩一首。

書雲:

“舊人已乘白鶴去,

此地空餘天書酬。

苦身孤詣織春絲,

傷魂畫心埋芳柳。

萍水相逢幾人問,

一粒丹心誰堪愁!

若得有緣來嘉會,

共看銀河九天流。”

下麵就和大家說說,這簿子上都記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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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青衣女舍命救凰 百花開赴蟠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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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前,天庭那塊寶地,有位青衣的神女,名喚長庚。

當然,她不是什麼有名的神仙,並非像大家熟知的一般大名鼎鼎,她就是一位普通的小仙兒,可有可無。

和眾花女一樣,長庚平日負責澆水灌花兒,偶爾花神派隊伍下去散花時,若分配到她,便去;未分配到她,就四處遊耍,日子過得十分閑適快活。

她熟悉花草樹木,能聽懂動物言語,遂懶怠與其他仙兒交往。

在天庭的後山,聚集有許多珍奇草木與異獸,一旦能去後山,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今天,又是諸花神去後山采集仙草的日子。

長庚也背著她的竹簍子,和往常般隨手撚了草葉,卷成口笛吹著,很快,吸引了一大波山中野獸,歡欣鼓舞地跟隨其後。

其他仙子仙女們向她投去豔羨的目光。

走著走著,一隻小兔子咬住了她的下裙,似往懸崖峭壁那邊拉扯,長庚一愣。

兔兒撒腿跑了。

“那邊是懸崖,別去。”長庚立刻讓野獸們散開,兀自追著小兔去了。

趕到懸崖邊,她還未反應過來:

一隻幼凰正飛掠過她的上方。

——這隻小凰,翅膀和尾羽的色澤是那麼美麗:斑紋上透著點點星光,即便看一眼,就能被那仿若火焰的耀斑刺疼到,在陽光照晃下,更似披上了身,鑲著金邊的霓裳衣。

長庚心下一顫。

幼凰在顫顫巍巍地飛著,銜著香木條——而下麵,是處幽暗陰深的溝壑。小凰飛得很費力,一上一下,好像風再猛地一吹,就會輕飄飄地墜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