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之情湧上楊絮如的心頭,她會不會想“趕”我走?不需要我再廢話,多說什麼。一個人靜靜,靜靜待會。
我待會說什麼,我要主動站起來走嗎?
楊絮如覺得她才是那隻澳大利亞的兔子,她的話實在太多了,無效又令人厭煩。
澳大利亞的兔子數目也太多了,還不能做什麼美食。
“還有嗎?”
“是明知故犯嗎?”
天哪,她都在說些什麼。
一隻通身偏灰藍,尾巴深藍的小鳥在楊絮如兩人麵前飛停地麵,叼起地上的一片桂花葉,蹦跳兩步又飛走了。
“你看見那隻鳥了嗎?”楊絮如問:“叼葉子那個。”
她現在覺得自己也惡心透了,又沒話找話。
“嗯?它有什麼故事嗎?”
“你知道它的名字嗎?”
隨便了,楊絮如心裏想。
“不知道。”女孩低聲回答,帶著氣音,一副哭夠虛弱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但……故事……自然是有的。”楊絮如腦海裏不由浮現出一位作家的語氣,回答的語氣,一位模糊、有原型更是幻想創造的一位作家,“故事是在它麵前一個女人問另一個女人何去何從,尤其是接下來半天何去,而這故事的後續……”
“我知道故事的後半段,那個哭累的女人要回家休息了。”女孩站起來,抹了一把臉,抿嘴,嘴角微微往上揚起幾分。眼睛明亮,不再朦朧。
“每次一哭,腦袋很快就疼,我肯定要先在家呆幾天,以後嘛……故事有緣相訴,我的意思是——大概這一兩天我還不準備做……抱歉姐姐啦,我先走了。謝謝姐姐,姐姐今天和我隨意談這些,對我來說,如同桂花樹一樣,甚至更甚。”
女孩坐久了腿麻,頭昏眼黑。她先抬腿往後連踢幾下,活動身體,使血液順暢流動。“我還做不到快速改變心意。但我想,會好的。這些桂花樹都被噴灑過藥,在這無車通過的道路……可惜了,還是有人。旁邊是路,是人……說多了,姐姐再見,有緣相訴,不必掛念。我相信你——”她彎腰半鞠躬,露出明媚笑容,至少在楊絮如看來是如此,道:“萬事順遂。”
“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我想十幾歲的青春是人生的寶貴年華,青春不再來,十幾歲更是精力充沛的青春。我希望你的青春璀璨燦爛,是美好的,是你願意不斷回想的。”
女孩揮手,幹脆地轉身走了。
楊絮如看著女孩的背影漸漸消失,覺得自己大概是坐累了,一坐下便不想再站起來走路。
她在原地多坐了會,想到應最後回以女孩“順遂”。
沒有說就算了吧,有緣,相訴。
她回想天上的白雲,低頭在桂樹的陰影裏沉思猜測,不單單仰望那藍藍的天空。
後來她慢慢站起身,回到了宿舍。
快畢業了,她也要準備找房子租住,找工作應聘。
她想了想自己十幾歲的青春,雖然就是幾年前,可是模糊的,想不出什麼美好的事,可能隻有偶爾翻看的地裏雜誌,偶爾發呆想的和一群鳥做朋友。
那些集訓,對著模特畫圖什麼的真是枯燥無聊,失去知覺。她覺得自己其實也沒多少喜歡美術,即便考上了名校。
雖然她似乎更不喜歡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