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的眼睛,他的額發有點長,細碎短發擋住他的上眼部分,該剪了。
我期待的神情讓他繼續說下去。
“注意保暖。”
“嗯,你也是。”
“沒有了。”他沒看著我,看向別處。
我笑了,“隻有這個嗎,你真想的是這?”
他抿緊嘴唇,默默點頭。
我也不想點明他的心思,順著他的話隨便說了些什麼,“好吧,但更該注意保暖的人是你,明天你一定要多穿點,感冒了我也不太會照顧病人。”
我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想著,感冒的話會很難受的,難受也會傳染的。
“你剛剛想說什麼?”他低眼問到,在心裏偷偷“嗯”了一聲。
“什麼?”
“其實。”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冬天不穿漢服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想洗衣服,手會沒的,太冷了,也懶得弄。”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臉上一副懊惱、悔喪之情,“是我考慮不周了。”
“我說了,我很喜歡。”我握緊他的手,“你送的這件衣服沒什麼問題,心意我也知道,隻是不夠十全十美,哪裏不周了?我也有驚喜的快樂。”
我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容易沮喪,好像對我很缺乏安全感。
我不想和他再多談這個,便問道:“明天下午,你有課嗎?”
“沒有。”
“那你到湖邊等我吧,下午兩點十分,我去找你,老位置。”
“你想看湖嗎?”他總算看了我一眼。
我撇過臉,含糊道:“沒什麼,陪我散個步,然後吃頓飯。”
我低頭看著我們牽著的手,一手覆著一手,我張開手,和他五指牽連,“明天好好打扮下,要下第一場雪了,我挺想拍幾張照片。”
“嗯。”
話真少,不知他當時怎麼會跳那麼甜的舞,一點都不害羞。
上午我上完課,簡單吃了一塊餅後便回寢,認真打扮了一番。
我的頭發垂下來,大概在背部中央,烏黑濃密,光澤瑩潤。
我很喜歡這秀發,但小時候,我卻因為它的粗而嫌棄。
我裏麵穿著保暖衣,保暖褲,再套上一件綠色的宋製直領對襟直袖長衣和一件杏色四破三襇裙,最外麵披上他送的那件披風。
我仔細看了那披風,漸變的白很好看,但穿起來很容易翻車,不好搭配,它是驚豔與粗俗。
我也不是一個穿衣特別嚴謹的人,喜歡混搭,裏麵穿的宋製衣服應該是夏秋穿的,我幾乎不買冬天的漢服。
我把頭發半紮,挽了個簡單發型,給自己畫個淡妝,就遮住些黑眼圈。我塗上淡紅色眼影,大概是水彩般的淡花瓣的紅色。
我沒戴耳墜,用的一隻素簪,加一個珍珠綠花鏈,想了想,我在脖子上掛了一件銀色項鏈,十幾塊錢的。
下午兩點,我打扮完,走了。走到學校角落的一個湖泊,不算太大,兩三公頃。
在綠底白水邊,我在等他。湖麵平靜,波光粼粼,白日高掛於空,光亮灑滿大地。但寒風一點點侵蝕我裸露的肌骨,吹走太陽的溫熱。我打開傘,向前傾斜,擋住臉。
才過了兩三分鍾,林芾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