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舊友(3 / 3)

這步的確走得險,幕後之人或許真的是忌憚塵藻有刺魂在手,而且誰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想要做什麼,如果失去刺魂還招來危險反而更加得不償失。

安蓂玖見南風修途在怪塵藻,連忙為他辯解道:“當然不是,他還……”他講到一半突然卡住,因為他看到塵藻的臉就想起當時他做的事。

當時塵藻一手摘下他的幕籬,說:“你若是想如此冒險,便要先說服我。”

安蓂玖心想:“你這兔崽子,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服。”一轉頭剛想說話,隻見自己的地噪麵具也跑到他手上了。他心裏一驚,兩旁還有仙修在修煉,身後還有人正走來,他立刻去搶塵藻手中的東西,“別鬧,等下給別人看見了。”

塵藻一側身,一手將幕籬往頭上一戴,一手將麵具往高處一舉,道:“你求我。”

安蓂玖跳著腳去抓他手上的麵具,“硯台糕,你別鬧了。”

後麵的仙修漸漸向他們靠近,安蓂玖是真的急得有些跳腳,塵藻一把攬過他的腰將他拉到自己麵前貼身站著,兩人一齊被罩在幕籬中,安蓂玖無論怎麼使勁也推不開塵藻的手。路過的仙修大約是覺得這兩人正在路邊親熱,便小聲竊笑著從他們身邊輕輕地慢慢路過。

安蓂玖和塵藻被困在幕籬之中這一寸逼仄狹小的空間裏,簡直是貼身站著。安蓂玖正渾身不自在,那幾個仙修一竊笑,他的臉瞬間就紅了,呼出的氣息越來越燙,也不敢直視塵藻,目光就隨著塵藻的呼吸又停到他滾動的喉結處。

塵藻漸漸鬆開方才鉗住他腰的手,一整臉戲笑的表情好像在說:“喏我放手了,是你自己不走的。”安蓂玖覺得自己窒息地快昏過去了,塵藻的喉嚨一動,他也跟著喉嚨一動。更可怕的是塵藻身上的香味愈發濃烈,簡直是在他身體內外來回肆意繾綣。他耐不住身上一股異樣的衝動直衝顱頂,隻好把眼睛一閉,呼吸一滯,裝死等那幾個仙修先過去。

待那幾個人走遠後,他剛想脫身又被塵藻鉗住了腰。

“若是打起來,不管有沒有人幫我們,答應我,先保全自己。”

塵藻的聲音就在他耳朵上來回滾動,燙得他耳朵比燒熟了還可怕。塵藻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他臉上去了,正抬著他的臉,讓他無法不去注意他的眼睛。安蓂玖咽了咽口水,塵藻的眼睛就像春風過沂水那樣看著他,黑琉璃似的眼珠子將幕籬之下僅存的那點亮光都如數吸入,又不斷在他臉上掃來掃去。塵藻來回掃動一次,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從頭到腳被他滾燙地看了一遍。

塵藻見他不答,又輕聲問了句:“嗯?”

安蓂玖強行將自己的理智一把揪回來,一掙脫開塵藻就搶回了麵具,小聲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塵藻摸了摸他的頭,將幕籬給他細心扣上。

南風修途見安蓂玖話說一半正在走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他還什麼?”

安蓂玖一下子被扯回了現實,偷偷看了一眼塵藻,在眼神還沒被他抓到的時候就溜回來,回道:“他還短暫的阻止了我一下……”

塵藻一本正經地看著南風修途說:“我威脅他說若是他執意要胡來我就當著百家的麵親他。”

南風修途和楊岩闌很配合地挑了挑眉。

塵藻看他們二人的表情與自己心中估計的差不多,又說:“後來覺得這樣好像還是我比較吃虧就罷了。”

眾人:“……”

連最能說的南風修途這下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撓了撓下巴,把眼神放出去四處溜達一會兒,想要轉移開話題。果然他掃到了桌上那張地噪麵具,起身扒拉過來,放在手中來回嫌棄地看著,“這是地噪吧?我知道地噪醜,但……怎麼能醜成這樣,真是一張見了鬼的臉。”

楊岩闌也是少有的露出了厭嫌的皺臉表情,“不,是一張鬼見了也嫌醜的臉。”

塵藻抬頭看他們二人都很嫌棄的樣子,一把奪過麵具,放在手中摸著,眼底竟然還有溫柔的神色,“不見得,我可以親下去。”

南風修途不知為什麼,整個人往後麵縮了縮,護著自己的胸一臉匪夷所思地盯著塵藻,“你口味這麼重啊?”

塵藻沒有看他,依舊低頭看著麵具淺笑。

門外忽然傳來後商的聲音,“楊岩闌公子,夫人請您過去。”

楊岩闌看了看安蓂玖,安蓂玖對他點點頭說:“你放心,我們會自便的。”

楊岩闌點了點頭,對他們作揖道:“安兄還請安心養傷,我去去就來。”

塵藻抬頭對他說:“不急,若是你想見他,我可以抱他過去見你。”

眾人:“……”

楊岩闌在一眾尷尬的沉寂中自如地離開了房間,南風修途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楊岩闌竟沒有拆台,莫非是棋逢對手了?他狐疑地望向心情不錯的塵藻,他很少見到塵藻開心成這樣,眉目眼梢都帶著雀躍。

半晌,他問塵藻:“塵藻,你不覺得你很像一隻正在奮力四處開屏的孔雀嗎?”

安蓂玖“嘖”一聲,“別鬧了別鬧了,我們說正事。”他拍了拍南風修途,“你剛才想說什麼?”

南風修途一拍大腿,對安蓂玖說:“這事你必須知道。竹染堂滅門有百具屍體,隻有兩具屍體不見蹤跡。”

安蓂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一具是我,還有一具是……?”

“安蓂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