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廉咳了一聲,瞥了王啟一眼道:“王都尉,外麵說話多有不便,此事還需本官和你單獨商議。”
王啟不覺大奇,暗忖大哥怎麼這時打起了官腔,與平時當真是大不相同,但見項武冷眼橫睨過來,隻得點頭應是。
歸廉緩緩起身,在幾位虎衛的簇擁下進入內堂,王武大步跟進,王啟雖是滿頭的不解,但也不便多問,急步跟了進去。
其餘幾位官員麵麵相覷,不知這兄弟倆要商量什麼私密事情。正自詫異時,便聽到堂內王啟的聲音傳出來道:“大哥,有什麼事不能當麵說?”古時房屋乃木製,隔音效果極差,眾人在外麵聽得真切,暗忖這兄弟倆也太不小心了,既是隱秘事情,也不知道壓低聲音,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況這事也多多少少關係到切身,當下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王頎的聲音在裏麵響起道:“二弟,我待你如何?”
王啟立即道:“那還用說,沒有大哥,就沒有我王啟。”
王頎冷哼一聲道:“我自忖待你不薄,可你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王啟聲音惶然道:“什麼事?對不起大哥的事情王啟絕對不敢做。”
王頎語氣冰冷道:“那女刺客已經招認了,是你指使她行刺於我,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王啟似微微一愕,大聲道:“絕無可能,那女刺客是血口噴人,誣陷於我,王啟對大哥忠心耿耿,天地可鑒。”他這番話雖說得凜然之極,但聲調中已帶來顫抖之音。
王頎冷笑道:“你與那賤人私通已久,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可敢與她當麵對質麼?她甚至連你身上所有傷疤的位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一番話方落下,王啟忽然情緒失控起來,大叫道:“那賤人竟敢出賣我?”
王頎在裏麵冷哼一聲,大聲嗬斥道:“好啊,果然是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王啟狀似瘋狂,哈哈大笑道:“玄菟城太守,你能做得,我便做不得嗎?隻要你一死,整個玄菟城,還不任我王啟為所欲為。”
王頎的聲音在裏麵喘息了一會,聲調痛苦道:“二弟,我們兄弟二人共同掌管玄菟城不好嗎?非要為你的我的分個死活嗎?你怎麼做,實在令大哥寒心啊!”
王啟聲音陡然凶狠道:“一山難容二虎,既然事已敗露,老子也豁出去了。”
話音驟歇時,刀刃出鞘聲響起,隨即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站立外麵的官員立即衝來進去,入目隻見王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顆腦袋軟綿綿的垂在一邊,鮮血從嘴角處溢了出來,瞳孔大張,似死得極不瞑目,玄菟城太守王頎頹然坐立地上,表情痛苦。
陡然麵對這等情景,眾人立即驚得呆了過去,他們哪裏知道王啟剛一踏進堂內,便被王武閃電般扳斷腦袋,無聲無息的斷氣死了,後麵王啟與王頎的那一段對白,全是歸廉在自導自演,他一人學兩人說話,無論聲調語氣,都惟妙惟肖,連王武在裏麵都歎為觀止,更何況外麵這些不知內情的人了,心理都以為王啟奸謀敗露,狗急跳牆行刺太守,哪裏知道另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