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嬋眼裏和潘玉是平等的。”
武玉嫦終於明白這話的意味。
從殷村到現在,可以知道村長是白龍山的山匪,他和潘玉簽下的契約,正是關於兩人身份之間的糾纏。
潘玉曾說,村長和他都是一滅俱滅的。
如果當日官府知道,他們送去的山匪屍體就是殷村村長,那隻要他們一查,就可知道,潘玉和村長之間身份上的互相牽扯。
那麼及有可能,歸安就是潘玉。
如果按這種連鎖反應推進,潘玉,也是成安。
衙門早就說過,成安,疑似歸安。
那把這些身份兩兩串聯,官府,就可以直接判潘玉是死罪了。
冒充世家,身背一條命案。
於情於理,都活不下去。
你怎會將自己逼上如此絕路,就像今天悄無聲息地給自己下毒一樣。
如果是真的,目的是什麼?
“姐姐。”
潘玉醒了,夜半時刻,他看到床前的人沒有入睡,下意識得喊了一聲。
武玉嫦聞聲回頭,看到潘玉的一對圓眼,正向上盯著她,潘玉的臉扒在枕頭上,等著她的回應。
小孩就是小孩,即使剛剛成年,也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點小兒的痕跡。
“喝水嗎?”
潘玉搖搖頭,他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他的手掌,拉拉武玉嫦的胳膊,將這白皙的手臂摟在自己的懷中。
他的頭更湊近了一些。
“你才剛剛成年,是嗎?”
潘玉點點頭。
她才意識到,歸安可能與他年紀相仿。
歸安……潘玉……成安……
一些記憶的碎片在武玉嫦的腦袋中重組。
歸安小時候,醒了也不願說話,他喜歡把腦袋湊到身邊的人身上,用小手拉身邊大人的手臂、手掌。
這個時候,把手插進他的頭發裏,摸摸他的臉,他就會翻一個身,換個平躺的姿勢,他的鼻尖,也會蹭蹭那個大人的手掌。
想到之前所推測的可能性。
武玉嫦把手伸到了潘玉的頭發裏。
彼時潘玉還沒有那麼清醒,動作都是無意識的。
他真的翻了一個身,抬了抬他的頭。
武玉嫦摸了一下他的臉,他很自然的用鼻尖蹭了一下武玉嫦的手掌心。
武玉嫦瞳孔微縮。
震驚之餘,潘玉伸出了他粗壯的手臂,將武玉嫦一舉拉到了床上。
“再不睡,就天亮了。”
月光挪動,遊弋到兩個人的臉上異常鮮亮。
二人的呼吸相互碰撞,鼻尖感知著體溫,眼睛看著一起一伏的身體,耳朵聽著沙沙作響的衣服聲和床褥的聲音。
潘玉的五官被月光照的十分明顯,高低分明,他唇間的弧線更是清晰可見。
眼睛一眨,還帶著月光的亮眼上下搖移。
歸安真的會做這些嗎?
武玉嫦感覺自己的臉上貼住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它觸感柔軟,有自己的溫度,來回摩挲。
她伸手去試探,摸到了潘玉的指節。
潘玉嘴唇一咧,嘴角兩邊上揚,齒間排整整齊齊。
他的眼睛,充滿愛意。
“快睡吧,別再管我了,我不難受了。”
說完,潘玉伸出手臂,將武玉嫦擁入懷中,秋天的風颯颯而來,吹拂兩個人的鬢角,碎發隨風而動。
潘玉把武玉嫦的頭埋進自己的胸口,任憑懷中的人如何受寵若驚。
武玉嫦切實感到了潘玉的心跳聲。
“這樣合適嗎?”
“合適的不得了,”潘玉輕聲回應,“你本就是我贖來的,我是覬覦你美色的紈絝子弟,我就要點名你這個女侍陪我睡覺。”
潘玉換了一個更有舒適感的姿勢,把身上的被子往武玉嫦的身子上拉了一下。
武玉嫦感覺到被子的角被人往裏麵掖了進去,心裏莫名而出了一股羞恥感。
“我不是孩子,你不要這麼照顧我。”
“我也不是孩子,給我一個愛人的機會。”
潘玉唇間碰了一下武玉嫦的額頭,手繼續輕搭在她的臉上,呼吸逐漸平和,聲音也緩慢了起來。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