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還有蜘蛛絲呢？”
古清踢了一下門欖子上的木頭。
“讓各位見笑了，自打夫君過世，衙門掀了他的棺材板兒，這個屋子就沒有動過。”
武玉興掀開簾子，眾人看見了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兒。
“歸安平時很利索，小時候跟我一起住，他的東西自己收拾的很好，幾乎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武玉嫦輕快地踏進來，繞過了房屋散落的爛木頭，看著中間矮桌這些胡亂躺著的容器。
“他平常就這樣嗎？”
潘玉嗓子被嗆了一口灰，囫圇著咳了兩聲。
“公子，武姑娘，這些我們害怕官府裏查，都保留了原樣，現在他們查過了，證據該取的也取走了，現在你們翻看就是了。”
蘇善在後回應。
“他們之後再查怎麼辦？萬一破壞了，豈不是耽誤他們的進程。”
“不會的，武姑娘，咱們都帶好了手套，腳上也沒有穿鞋，都是襪子，留不下什麼痕跡，你要是擔心，頂多放回原樣就是。”
蘇善耐心解釋。
武玉嫦蹲下來，看著這個案幾，上麵瓶瓶罐罐裏的東西，這裏麵的殘渣，形狀像泥土一樣，拿起來一看，還有被水衝過的痕跡。
“是茶嗎？”蘇善也湊過來了。
“哎呀，誰家把茶放瓶子裏煮呀，又煮不透。”
武玉嫦忍不住吐槽了兩下。
其實也不賴蘇善看錯，這渣子被水衝過的痕跡比較明顯，形狀也像茶葉撚開之後破碎的樣子。
潘玉緊接著下來，拿起一個罐子，衝鼻子就要聞起來。
“哎?不行!”
武玉嫦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麼知道這裏麵有沒有毒，拿起來就聞!”
也許是武玉嫦越矩的行為來的迅猛，潘玉突然失去了反應的能力，他雙眼睜得很圓，眼皮隨之眨動了兩下，喉間的節滑動了兩下。
他輕呼了兩下氣。
古清在他的正後方，看見了潘玉後脖頸泛出了緋色。
她撇了一下嘴，挑了挑眉，望向了武玉興。
武玉興現在心情有些難以形容，她緊抿著嘴唇，咬著牙齒，看著這一切發生。
眼睛有點看戲的意味。
蘇善看著幾個人的反應，不尷不尬地站在房間的中央。
他想找個地縫鑽一鑽。
“姐姐有所不知，潘某對此物毫不了解，故才如此。”
武玉嫦點點頭，鬆開手。如果成安是潘玉，精通毒藥的人是做不出這種事來。歸安跟著她天天觸摸這些東西，也知道這些東西的利害。
潘玉剛剛的行為這麼魯莽，不像歸安的脾氣。歸安很惜命，不確定的東西他從來不亂碰。
所以昨天的夢境，或許隻是一次心裏錯誤的推導，按華佗的著述，就是腦子整理信息的時候失誤了。
武玉嫦仗著這些渣藥隔著一層棉布手套，就幹脆拿了出來撚了撚。
像藥。
“姐姐，裴大人去世那天，官府和一對男女巫師查出他身上有很多苦艾，如果是成安毒死了裴大人，那是否這些藥材有苦艾的成分。”
潘玉提醒。
“不一定能看得出來，我資質沒有那麼高，也推算不出來這些藥渣的時間，不過苦艾的成分肯定有……”武玉嫦想到查看裴生屍體的那天，他的舌頭上隻是簡單塗上了艾葉的香，“也不一定。艾葉可能比較顯眼，也不一定經常拿出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什麼？”
眾人異口同聲。
“成安沒事的時候肯定窺探過多次蘇善和裴夫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