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2 / 2)

離婚之後的幾年裏,我也嚐試著去相過親,相親的次數不算少,可是基本沒有看上眼的人。我這種人相貌平平,條件一般,條件好的看不上我,條件不好的我看不上人家。隻能自嘲,沒有合適的,還不如自己過。我無法想象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勉強生活在一起,因為彼此所帶的孩子,因為錢財因為雞毛蒜皮而痛苦不堪,卻還要勉強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而現在的人也都無比現實。離異男女相親,見麵像是買菜,橫挑鼻子豎挑眼,問得問題更是現實得很。女方會問對方有無房子,經濟條件如何,工作怎樣,男方在意的則是女方漂亮與否,是否生育過,帶不帶孩子。不知何時開始,家有男孩的離異男女飽受嫌棄。有人給我介紹了一個平川學院圖書館的館長,年齡大我好幾歲,一聽說我家有一男孩,雖然不帶在身邊也很幹脆地拒絕了和我見麵。我對一個離異帶兒子一起生活的女同事說了這事,女同事笑道:不帶男孩的女人對方都不願意見麵,看來還是帶上的好,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會見,還是自己帶自己養好了。說完我們彼此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也有看上我的。我嘛,畢竟是一教師,職業穩定,比較體麵,人也斯文端莊。可是我卻看不上人家。要按一般人的眼光,給我介紹的一些人中條件算是可以的了。有房,甚至是兩三套房,學曆相當,事業單位,可我卻沒一個看得上的。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和蘇曉的戀愛耗盡了我半生的生命,我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燃放殆盡了。我就是那大火燃燒之後的灰燼,苟延殘喘,聊此一生。我離異的經曆按說應該讓我無比現實,可是我依然無法為了房子,為了單純的經濟條件,甚至為了結婚而再婚。所以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單身。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確實也越來越習慣了單身的生活。下班之後不必再每天柴米油鹽圍著鍋台轉,簡單吃點,就把自己扔到寬敞的屋子裏完全放鬆,聽歌看電視,聊天,睡覺,沒有人在我身邊,自然不會生什麼閑氣。當然也沒了愛人之間的親密恩愛,好在我也習慣了,我媽說一個人會越過越獨,也許是有道理的。我現在養了許多花花草草,每天早上起床,拉開窗簾,迎接陽光的入駐,然後俯身輕嗅花香。打開音箱,聆聽音樂在每一個屋子裏靜靜地流淌。感情上我也曾經和彼此情投意合的人發生過一段短暫的情感際會,感受一段浪漫時光,讓自己的肉體和情感得到短暫的釋放,隻是我發現,曾經那麼專情的我現在對待男女之間的情感很淡漠,也許是看得太透,也許是傷的太深,沒有人值得我為他永遠駐足停留。一貫隨心所欲的我,選擇了順其自然。也許會單身一輩子,也許會在老的時候牽手一個人互相依偎。將來會怎樣誰知道呢,我隻知道,我不想讓自己承受不能承受的委屈。蘇曉則與我大不同。他不僅以婚姻為跳板,得到自己想要的經濟上的助力。更選擇披上婚姻的外衣讓世人以為他是個正常人。我對此則毫不在意。我無須在意任何人的想法,我隻在乎我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