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蘇哲不止一次在我麵前哭訴他爹對他的種種暴行。還會提到後媽在他遭遇其父打罵時候的不作為,甚至有時候還會因為後媽的動輒告狀讓他飽受蘇曉的責罵。我聽了很是憤怒,很想替兒子出頭,可是仔細想想我又平靜下來。蘇曉在無理取鬧方麵很是擅長,精力變相的旺盛,我隻要一介入,無聊的他就無比興奮,像好戰的公雞,隨時準備和我展開戰鬥,想想我又放棄了,想想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的存在置之不理,讓他自己得瑟去吧。兒子其實也怕我給他爹打電話,因為他早看出來,多數情況下,我替他出頭的話不僅不能把事情擺平,反而會讓事情更加糟糕,讓他招來更多的打罵。所以,我隻能什麼都不做,隻是百般寬慰孩子,隻要學習突出,他爸是不會拿他怎樣的。畢竟是親爹,自然也是愛他的,無非是有些變態罷了。
蘇曉在和我離婚的問題上自始自終沒有絲毫的回心轉意,眼睛都一眨不眨。曾經單純愚鈍的我在離婚幾年後回想我們的婚姻中的一個個片段,驀然發現長期以來,我像一個傻子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想起以前在安徽時他提到的所謂的看到街上有一對男女開房,還不是他自己和王緒所做的勾當。那些他嘴裏流露出來的關於王緒和王緒的鄰居之間所有的家庭細節,還不是倆人廝混時的枕邊話。那個向蘇曉打電話質問自己女友和蘇曉什麼關係的下井工人,沒準他的質疑其實早就是事實。那個所謂的董枝姐,也許是蘇曉妄圖調動工作的一個跳板,說他們沒有關係也不太可能。其他諸如他在江蘇打工期間對我說的種種香豔的畫麵,更是足以證明他在那裏不會為我甘守清白。更有甚者他竟然跟我提到他去某機構查性病的事,沒有肮髒的作為,又哪裏來的什麼性病。雖然當時引起我的懷疑,他卻以在遊泳池裏遊泳感染為由搪塞了過去。種種的假象,種種的謊言,雖然早已引起我的懷疑,可是不愛操心,不愛動腦的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忘記。就是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長期以來背叛不忠於婚姻的人在我出軌後,拿住這件事大做文章,不僅狠心決絕地和我離婚,(離婚很顯然是他早就有的想法)離婚後更是百般對我進行人格上的侮辱謾罵,那種瘋狂的勁頭讓人相信他在拚命地為自己的報複欲和狹隘的內心尋找出口,而我很自然地成了他迫害發泄惡念的對象。直到如今,他還會偶爾發短信給我嘲笑我嫁不出去,甚至早就揚言我超過三十八以後隻能找五十五以上的老頭子,我過了四十歲以後他則又說我前幾年不結婚,以後就更難再婚了。也有時候,他不知搭錯了那根筋,給我發短信說我是個好女人,我看了以後無動於衷,直接就刪掉了。我就像一個被塞入瓶中的所羅門的魔鬼,在最初的一百年裏,等待被解救,我等了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不知等了多少個一百年,直到希望最終破滅。我完全死心。對於蘇曉有時發的曖昧短信,我除了鄙視之外,更多對他的惡心。我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怎麼可能會和自己的前夫再有苟且。曾經夫妻的時候因為他的濫情我都心氣難平,又怎麼會和一個如此下作的人去做下作的事呢。他一直以為我是透明的,善良的,癡情的,懦弱的,可是他也許看錯了很多事情。他一直認為我是個正派的經得起任何誘惑的女人,可是他錯了,我選擇了出軌,重重地報複了他,當然更重的是報複了我自己,並且牽連到我的孩子,這種報複是愚蠢的可笑的,遭人鄙視的。他還認為我離不開他,等著我會像他一樣在軟弱不堪的時候搖尾乞憐,可是他也錯了,我在最痛苦最不堪的時候選擇了咬牙堅持,獨自麵對,他不知是不是有些失落,他說我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我則笑笑不予理會。他還以為我會在幾年後嫁個遠不如他的人,他等著看我的笑話,他也錯了,我沒有嫁人,我不像他,和任何人都能成就一段婚姻,我選擇了單身,更自由地活著。他更以為,我在後半生的孤苦歲月裏,會時不時地想到他,會悔不當初。我是會後悔,後悔親手撕碎那個完整的家,葬送自己的青春愛戀,我也會懷戀曾經的歲月,自然也會想到他。可是對往昔的追憶並不代表隻是對某一個人的懷念和留戀,我留戀的其實是曾經難忘的那段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