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2 / 2)

-離婚五年後我在單位例行的體檢中被查出可能有冠心病。這麼多年的感情重創,給我帶來的痛苦哭泣壓抑委屈,終於最後抑鬱成疾。想想真可笑,人家早就再婚生子,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我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愛像一種病毒,從一開始染上就難以擺脫,直到最後我重病纏身,奄奄一息。而纏綿“病榻”多年之後,我終於如鳳凰涅磐般浴火重生,重或新生。愛終於消逝的那天,我在心裏為自己戰勝了自己而歡呼叫好。也許我太癡心太無能太懦弱,可是最終我還是在感情上取得了獨立。這麼多年執著一份薄如蠶翼的根本不牢靠的情感,我清晰地看到,愛,其實就是一把雙刃劍,在帶給一個人甜蜜的體驗的同時也將仇恨的種子播撒心間,唯有愛從一個的身體裏完全退出的時候,這個人才獲得了永遠的安寧。愛又像一場春秋大夢,一個人開始愛的時候,就是大夢開始的時候。而當愛完全結束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夢醒的時候。當然曾經的硬傷會像一條蛇一樣長久盤桓在內心深處,可能會讓人想到永遠的殘缺和遺憾。可是也許殘缺才成就了永恒,成全了懷念。回憶也才變得更加豐滿。

現在離婚已經近七年,我的前夫蘇曉似乎折騰得也少了,我更是忘了他的存在。但是他也會神經質地突然發作,折磨兒子,而我似乎已經沒有了與他抗爭的欲望。一次他發短信讓兒子放學後到我這裏,晚上住我這兒。可是放學後他卻等在兒子必經的橋頭。高峰時段,兒子沒能看到他,直接回了我這裏。於是他又大為光火,他打電話痛罵兒子,我接過電話的時候,感覺電話的那一端哪像是一個父親,簡直是電視上拿刀劫持自己親生女兒的嫌犯。那種聲音歇斯底裏,狂躁異常,估計能讓聽到的每一個人都此生難忘。我趕緊讓兒子給他爸道歉,可是前夫不依不饒,命令兒子下樓跟他說清楚。下樓之後不久,兒子哭著打來電話,說他爸很憤怒,不讓他住在這裏了,讓我把書包給他送下去。我堅持不送。讓孩子過來拿。孩子也沒回來拿書包。蘇曉也不管不顧,明知兒子每天寫作業寫到晚上十一點還寫不完,竟然不拿書包直接把孩子帶回他自己家去了。我沒再打任何電話,也沒發任何短信。我的介入隻會讓孩子更受折磨,我就那麼靜坐著,隻等到晚上九點多,蘇曉才又把孩子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