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槐的心仿佛被他的目光牽引著,聲音陡然緊張起來,“你難道是想要責罰慕青?”

她之前之所以那般色厲內荏,不過是想要擋下慕青的罪責。

謀殺邦國皇子,往小的說是要慕青以命抵命,往大的說,可能影響兩國的邦交,就此交惡也不是沒有可能。

夜色深沉,燭火搖晃。

商成淵垂眸,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圈陰影,掩了複雜的神色。

他湊近燕清槐道:“想要這件事過去,就得看太子的誠意了。”

燕清槐眨了眨眼,收回自己的思緒,剛才差點盯著他的眼睛入了迷,“你想要如何?”

商成淵垂眸掃了自己一眼,眼裏閃過一抹嫌棄,“剛才在外麵待久了,衣服也濕透了。”

語畢,他還適時的打了個噴嚏。

燕清槐往後退了一步,等著他的後話。

“要是能夠洗上一個熱水澡,我想剛才的事兒應該就能夠忘了。”商成淵笑道。

燕清槐鬆了口氣,這麼簡單的要求,她自然能夠滿足,“這簡單,孤等下讓宮女把外殿收拾一下,伺候你沐浴。”

“若是讓旁人伺候的話,被他們看到我身上的傷,在外麵亂嚼舌根,可能對太子與慕侍衛的名聲不大好。”商成淵嘴角微勾,一副真的在為他們考慮的模樣。

一個邦國質子,來當太子伴讀,還沒兩天,竟然被虐待的一身傷。

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與太後的耳朵裏,必然會找燕清槐的麻煩。

燕清槐微微眯起眼睛,聲音低了下去,“那你是怎麼想的?”

“若是太子服侍的話,應該就不會有這種事兒發生了。”商成淵說得理所當然。

讓太子服侍他沐浴,虧他能想!

燕清槐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可能,孤從未做過這種事。”

“今日我收到父皇的來信,詢問我在大燕的生活是否習慣,看來,我需要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兒如實告訴他。”商成淵對著銅鏡處理脖子上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手法不對,血一直沒有辦法止住,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燕清槐緊了緊拳頭,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她也可以!先把這件事壓下來再說。

宮人們準備了浴桶,帷幔落下,商成淵在裏,燕清槐在外。

聽到裏間的泠泠水聲,燕清槐雙頰緋紅,隻希望時間過的再快一些。

“太子殿下,能否幫我拿下換洗的衣服?”商成淵衝著外頭高聲道。

燕清槐想讓他自己拿,轉念想到他腿腳不便,一咬牙,扯下木架子上的衣服,塞進簾子裏,目光卻是盯著腳下。

“你的衣服……”

燕清槐感受到手上一輕,心裏剛鬆了口氣,下一秒她便被一股大力拉扯進了裏間。

驚呼聲從齒間溢出。

而商成淵坐在浴桶裏,蒸騰而上的煙氣氤氳了他的視線。

燕清槐趕忙別開眼,“你這是做什麼!”

“我站不起來,周圍也沒有旁人,隻能夠讓太子殿下幫忙了。”商成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十分的無辜。

聽他這樣說,燕清槐腦海中出現的是早上兩人撞倒在一起的畫麵,臉更加的紅。

燕清槐深吸了一口氣便向他伸出了手,商成淵搭著她的手起身,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