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惹了殿下傷心,今天自然是該陪殿下前去的。”
燕清槐冷哼了一聲,推著他的輪椅往外走:“你說的那人離皇宮有多遠?”
“很近,”他說道,“出了宮門直走見小巷便拐進去,第三家便是。”
“嗯。”
燕清槐沒讓慕青跟隨,而是讓他去盯著薑紅選人,親自前去也是為了表示誠意。
大燕皇宮很大,沒走兩步她就鬆了手:“你自己推著走吧,孤累了。”
商成淵的輪椅是特製的,自己滑動輪子也能前行。
“不如歇一會?”
“不必,早點把這件事定下來,孤還安心一些。”
約莫一個時辰,二人走進了小巷,並非燕清槐不想乘轎子,而是商成淵說了,要見的人性情古怪,不是走著去的不見。
“就是這戶?”
“對。”
燕清槐伸手敲門,半晌,一個身材矮小的獨眼仆從開了門,一句話也不說扭頭回了院子。
她也沒惱,跟著人進了正屋。
商成淵口中的安頓難民的一把好手此刻正盤腿坐在地上,嘴裏還叼著一塊鐵片,搗鼓著手中的一個木製機巧。
“找我有事?”
“在下燕清槐,想請您出山走一趟山平關。”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而後對商成淵道:“你找來的?”
“這位是大燕太子。”
商成淵介紹道,“若是有空,便走一趟吧。”
男人擺擺手:“走不了,南邊的水患到底為什麼治不好太子大可以去問問蘇丞相,當初把我趕走也就算了,憑什麼他兒子治水,我就得安撫難民安營紮寨?不去。”
燕清槐看了商成淵一眼,他也是滿臉無奈。
男人名叫宋桓,商兮人,南邊水患初始,他身為南盧少卿本來都頗有成效,可蘇丞相硬是以他並非燕人,居心不良為由讓燕帝召他回京,改換了蘇丞相的長子治水。
回京後,他越想越氣幹脆辭官在家,研究機巧,倒是樂得清閑。
商成淵與他在商兮時便認識了,這麼多年,宋桓在大燕南方混得不錯,頗受百姓愛戴。
故而才會提出由他去山平關。
“就當給我個麵子也不成?”
商成淵問道。
“也不是不成,”宋桓把手裏的東西一扔,“讓我去也行,但是安頓好難民就要讓我回南方治水。”
燕清槐欲哭無淚,這人是大禹嗎?腦子裏隻有治水?
“可以,隻要你辦好差事,回南邊的事孤會親自同父皇說。”
宋桓鬆了一口氣,笑道:“這就好辦了,我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南邊,太子你遠在皇宮不知道,此次水患來勢洶洶,三岔口上淤泥堆積已久不敢貿然清理,否則怕是會水淹城鎮。”
大燕,臨夏,商兮位於一條河的山岔口,河流湍急,水患是常有的事,隻是這次尤為棘手。
“孤能理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進宮麵聖,先給你掛上名頭,也省的工部的人不聽你調令。”
用人不疑,燕清槐願意給出信任。
宋桓也是心裏有些感動,換了衣裳主動推著商成淵往宮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