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裏,餘香嫋嫋,太後撚著一串珠子,聲音平緩:“聽說太子今兒領了差事?”

“是,”一旁的莊嬤嬤奉上熱茶,“是要去督辦安撫難民的差事,不是什麼頂要緊的。”

“是該曆練曆練了,”太後點頭,一雙精明的眼睛複雜莫測,“莊衣啊,哀家這心裏怎麼總覺得不對勁呢?”

莊嬤嬤低聲道:“您還是疑心太子……”

“當初驗也驗過了,可哀家這心裏總覺得別扭,你瞧瞧太子如今也大了,可麵相上仍舊秀氣的很,你說是不是哀家打了眼?”

莊嬤嬤寬慰道:“您且放寬心,陛下是位明君,萬不會拿江山社稷做兒戲,若您實在放心不下,奴婢去傳太醫過來,驗一驗便知。”

太後搖了搖頭,將珠子放到一邊:“還不到時候,不是時候……再等一等吧……”

早朝過後,燕清槐立即去了工部點人,工部尚書如今年歲大了,但工部侍郎是個殿選新秀,據說有點真才實幹。

“此事孤會全程跟進,你務必要帶人把事情做好,若是有難處便來找孤。”

燕清槐叮囑道。

工部侍郎名叫薑紅,名字雖然女氣,長相卻……有點隨心了。

“殿下放心,臣苦讀多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報大燕。”

燕清槐點點頭,光有理論還不夠,她還得找個有實踐經驗的跟著才能放心。

隻是找誰呢?

她一邊想一邊回了東宮,慕青正在主殿為她布菜。

“說了多少遍這些不需要你來做。”

“臣也是閑來無事。”

二人入座,慕青看了看她的神色,狀若無意:“臣聽說,今兒早朝丞相借著商成淵的名頭為難你了?”

燕清槐一手托著下巴:“你們的消息怎麼都這麼靈通?算不上為難,蘇家這幫人不刺我幾句心裏總是不舒服的。”

慕青卻冷下臉色:“臣早就說過,殿下該離那質子遠些。”

“行了,先吃飯吧,”燕清槐擺了擺手,“去花園也是我答應的,總不該賴在他頭上。”

慕青垂下眼簾,藏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吃完飯,燕清槐起身:“我還得去找趟商成淵,你別跟著了,歇會吧。”

慕青的臉色更黑了:“殿下找他作甚?”

“去商量些事。”

他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扭曲,要知道以前燕清槐有事都是跟他商量的。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豈有殿下去見他之理,臣去帶他過來。”

說罷也沒等燕清槐回話便自顧去了。

燕清槐倒是無所謂,她以前同慕青商量是因為玩伴實在不多,燕伊人啥也不懂,其他的更是不在宮裏,隻能同慕青聊聊。

但慕青懂的也有限,至少在朝堂政事上,能說出棋局那一番言論的商成淵絕對要懂的更多一些。

不消片刻,慕青將燕清槐推到了主殿後便離開了。

“殿下有事?”

商成淵問道。

“確實有點事想同你商量,”燕清槐將南方水患之事說了一遍,“依你看此事該如何?”

商成淵笑了笑:“殿下心中已有決斷不是嗎?找臣來隻是求個安心罷了,理論方麵您找好了人,實踐之事……臣確實有一人可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