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楚千森從冰箱裏拿出幾瓶啤酒,瓶啤,挨個打開蓋兒。好久沒這般和朋友好好地喝一喝久了。楚千森笑著看向一直擺弄著手機的方容音問道:“喂,怎麼,你今天準備和我好好敘敘舊?”
“算是吧。”方容音的回答有幾分心不在焉,過了一會兒,聽到了一聲類似於發送成功的聲音,方容音這才把手機放在茶幾上,伸手拿了瓶兒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說道,“我答應沈舒語了。”
楚千森隻覺得嘴裏的酒一下子由單純的難喝變得苦了起來,胸口也悶悶的,卻又故作無事地道:“我還當你這輩子非薛語不要了呢。”
“我倒是想。”方容音的聲音中似乎帶了幾分笑意,可是卻又不是在笑。
楚千森拿著酒,卻有幾分喝不下去,:“怎的?誰逼你了不成?”
“嗯,是啊,我被生活所迫。不能找一個我愛的人,隻能找一個愛我的人。”方容音似乎想說個笑話,卻又覺得這句話實在不好笑。所以幹幹的兩聲笑,顯得尷尬與僵硬。
“嗬,談什麼愛與不愛...”楚千森似乎想感歎一聲,可是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噤聲,抬起手準備再灌一口酒,可是又似乎不太想喝,於是隻是抬起,又放在了茶幾上。
“哦對了。”方容音想到了什麼,也沒管楚千森喝沒喝,隻是自顧自地喝酒,“那個溫玉誠你要多注意幾分,我覺得....嗨,也甭說我覺得什麼了,你自己拿捏著決定吧,反正不要再傷害到自己就好。”
“怎麼,你又發現她什麼了?”楚千森似乎聽到溫玉誠的名字後眼神閃爍了一下,低垂著眉目,道。
“沒什麼。”方容音自己個兒覺得如果是把自己和溫玉誠說的話轉告給楚千森似乎是在有意詆毀她,於是便沒說,但是該點的還是要點到的,“唉,反正啊,我和溫玉誠認識的時間也不多,主要還是薛語介紹的。也不曉得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你和林怡認識時也是一點兒也不曉得。我也沒別的意思,反正咱吃一塹長一智,你這都吃兩塹了,怎麼也不能還是跟當初一樣吧?反正呢,你要是跟她在一起的話,總是要多認識一陣,了解一下的。”
楚千森一反常態的沒有說什麼“我知道我喜歡誰,我會自己決定的”之類的話,隻是說了兩個字“也是”。方容音知道,楚千森,是真的有點兒把溫玉誠一點點往這心尖兒處靠了。
另一頭的沈舒語接到了方容音的短信,隻覺得自己腦子嗡的一下,隨即猛地站了起來。
好在想著自己還在辦公室裏,沒有高興得喊出聲來。即使那一身嚴肅的職業裝也掩不住她此刻內心的興奮與激動。
幹脆沒等到一個小時後,直接開車到了楚千森家。方容音說,自己在楚千森家喝酒,大約一個小時候去接她,現在上去,是不是有幾分失態?沈舒語把車開到楚千森家樓下,沒好意思上去,便坐在樓下的車裏,反複地看著那條短信。屏幕一直未暗下去。
約莫著有一個小時了,方容音便準備同楚千森告別,下樓了。
其實如果不是必要,楚千森並不是十分喜歡別人在自己家裏過夜,即使是自己的朋友,那次溫玉誠在這裏留宿實屬無奈,這次看方容音醉的也並不是神誌不清,而且聽方容音說,沈舒語應該已經在樓下等他了,便不打算留她了。但是還是要送到樓下的。
下樓時,兩個人一路未語,可是臨到樓道門口,方容音忽然停了下來:“千森,你可還有餘錢?”
“有。”楚千森也未遲疑,點頭說道,“你要多少?”
“也並不是缺錢。”方容音擺了擺手,“就是想把手裏的那點兒股份都賣掉,可這個事務所畢竟是我們三個拚出來的,賣給外人我也不太放心,倒不如賣給你。”
“我?”楚千森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那薛語...”
“我不想和她再有什麼牽扯了,畢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嘛。”方容音說這句話時似乎語氣中還帶著幾分輕鬆,“而且,薛語做了什麼你我也都清楚,她自己那點兒股份也不全都是在她丈夫那?”
方容音沒再繼續說,楚千森知道,方容音還是不甘心的。
楚千森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你...還會在事務所嗎?”
“再說吧,我準備這陣子考察考察沈舒語那個家夥,如果還不錯,也值得托付的話,我準備去她那兒當個法律顧問吧。”方容音說的有幾分隨意,似乎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楚千森知道,方容音是一向最有主意的,而楚千森也一直覺得除非是早就知道悲劇的結果,否則楚千森永遠是一句話: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決斷的能力,也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所以,楚千森沒有挽留她,隻是開玩笑地說了句:“方大律師可要手下留情,你這天價的律師費莫要讓人家公司嚇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