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了能有兩三天，溫玉誠一直沒來找楚千森，這反而讓楚千森有幾分不知所措。又忍不住笑話自己是怎麼了。
可是笑話歸笑話，楚千森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那邊兒的鈴聲放了幾秒鍾就接了起來，是個聽起來聲音很清朗的女聲。
楚千森一愣，“你是...”
“我是溫總的秘書，溫總還在開會，如果您有事的話...”那個女聲聽起來很有耐心。
“也沒事。”楚千森收斂了表情，“嗯，溫總最近很忙嗎？”
“最近在法國出差。”
“法國啊。”楚千森忍不住拖長了尾音，“好，我知道了。”
望著黑著的手機屏幕，楚千森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據說每個人在知道喜歡自己的人突然不喜歡自己了都會難受，即使，你自己一點也不喜歡那個人。
楚千森如是想到，她並不是想否認什麼，隻是目前看著溫玉誠始終沒有什麼能讓自己動心的地方。
還沒等她再往深了想，就聽到有敲門聲，楚千森整了整身上的西服，道：“進。”
進來的是方容音，拿著一個文件夾，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看不透，似是開心，又仿佛是難過。她略顯的尖銳的高跟在白瓷磚上噠噠地響起，楚千森有點兒怕。
怎麼都要走了？
“這是我擬的，你看一下吧。”方容音順勢坐在了她對麵的沙發椅上，翹起了腿。
楚千森打開瞧了瞧，是關於股份轉讓的問題，當時她們每個人是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股份，如今這事務所的經營也好了起來，這百分之三十也應該漲了，但是方容音也沒太漲，隻能說彼此都不虧罷了。
楚千森一邊兒逐字逐句地檢查著，一邊兒問道：“這事兒你跟薛語說了嗎？”
方容音身子明顯一僵，咳了一聲：“沒呢。不過這些股份是我的私人財產，就算是轉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我的工作也基本要交接好了。”
“一定得走？”楚千森不太明白為什麼方容音走的這麼快，也這麼果斷。
“嗯。”方容音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刺眼的陽光讓她眯起了眼，她忍不住笑起來：“沈舒語不會同意我在這兒的，她知道我喜歡的是誰。我也不會同意我在這兒的，我知道我喜歡的是誰。”
楚千森不敢問的太細，有些事，即使是朋友也該把嘴巴閉好，然後笑一笑，仿佛真的一切都好。
楚千森忍不住開起了小差，她想到了初中的那個女生，也想到了林怡，腦海中又忽然閃過溫玉誠的畫麵。
楚千森忽然開口說道：“是不是人都在錯過？”
“你在問我嗎？”方容音好笑地指著自己，隨即道，“你知道的，我最差的就是哲學了。不過我覺得，看命吧，可是又不能完全看命。有的人錯過了，你說一句隨緣吧，緣分未到，可能就是你自己覺得追下去了又或是不值得了。有的人啊...”
這個尾音拉得很長，方容音才說：“有的人，你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嗯，就是她了，就覺得能守一輩子。人是群居動物，受傷了不止需要自己舔舐，還需要人安慰。”
楚千森覺得這話似乎在說方容音自己，可又好像在指她。
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把胸口的鬱結都散開了，一個人，無論嘴上說得再道理連篇，無論表現的多麼開朗樂觀，可也總有看不開的時候。
楚千森把最後一條看完，隨即簽下了字。
另一邊的溫玉誠看著自己手機上那個已接通話的顯示，還有點兒懵。
“你怎麼沒告訴我？”溫玉誠皺著眉問著麵前的小秘書。
那個女秘書顯得有幾分緊張：“抱歉，溫總。我不知道這通電話...”
“沒事。”溫玉誠調整了下表情，“是我剛剛語氣衝了些。以後隻要記著就好了，這個電話打了進來，就給我送進來吧。”
“好的，溫總。那沒事我就...”
“嗯，出去吧。”溫玉誠笑了笑，恢複了平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