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羅書記,如果您多看看中外語言學界的情況,就可知道主流並不代表都是正確,而且您麵對著一個行內和行外大大的“他們”,不光是趙吉林和我幾個“外行”。
所以您對待舉報應冷靜說理,對百姓的事應放在以上,應尊重不管是不是同行的一切對手,不必一口惡氣撒到您大為不屑的“誹謗者”身上來。
以上拙見,謹供羅書記參考。
據說,羅守道書記看過這封信後順手扔到一邊,他認為“談語言理論和政界學不該是文學家的義務”,更扯不上誹謗他的趙小鬼兒,這可能過於傲慢。不想當我的秘書了,天天在家寫字,隻能在語言學家的指揮下有所作為,不可這樣無禮指責。
他唯一沒有想到,為什麼濱江百姓一邊享受著城市經濟改革帶來的成果,一邊談論著濱江市民生的日益腐化,官僚主義的日益嚴重,發著社會分配不公的牢騷,且時常會出現“一官進監獄,百姓齊高呼”的場麵。
程貴陽後來在警方的訊問時稱,即使法院認定趙吉林舉報的內容與事實不符,也未必就可以裁決其構成了誹謗罪。因為此案中被指“誹謗”的對象是特殊人物,即政府官員。
即使是公民對市委書記的批評不符合事實,也不構成誹謗罪,公民對官員的批評並不以“真實性”作為衡量其是否構成誹謗罪之準則。一個有效的、有作為的領導,如果認為公民批評得恰當,那麼就應該及時糾正自己的不當行為;如果認為公民批評得不當,那麼就應該及時出來釋疑,而不是通過公權力下的暴力手段將公民拘捕,甚至殘酷無情地迫害。
這一點,他尤感氣憤。
因為他認為如果不是趙吉林命大的話,他跟自己一樣無法從戰場上活著回到家鄉。如果不是戰友命大,他可能也就無法從昏暗的牢房裏活著走出來。
後來有一次跟趙吉林在一起喝酒,談起舉報後的種種遭遇,程貴陽聽了不禁令人潸然淚下。三個多小時的交談趙吉林介紹了自己被抓被打被關的所有經曆,說到那次大便被打得拉在褲檔裏,不禁痛哭失聲,讓他覺得非常鬱悶和心酸。
而當滿麵滄桑的父親看到女兒成績單上的“優”而露出的欣慰的笑容和懂事的女兒發誓要努力讀書,爭取將來當上大官以回報父兄時,身旁的妻子早已淚流滿麵。那時候,趙小鬼兒還在到處**告狀,將來是死是活能不能找回一個說法還不知道。
最後程貴陽搖搖晃晃抹淚回家。
趙吉林父女在大門外灑淚道別之場景,及他妻子的哭訴恐怕讓當時的程貴陽久久難忘:“孩子欲罷不能的哭聲讓我舉步艱難,又一個家庭就這樣被折騰得快散了……”。
突然想起另一個老軍人曾經滿懷希望、又不抱任何希望前來找他幫忙的情景,訴說兒子為到七哥的夜總會找女兒被打成重傷後來死亡、高血壓的祖母為了給患性病的孫女治療,到市委門前哭訴,受傷彎曲的胳膊、衣衫襤褸的孫子、因思念兒子(爸爸)而哭成一團的那家人、以及一連幾天在清晨的薄霧中訴說孫女最終因性病死去,屍體在哪裏都找不到,等待羅書記上班的無奈的背影給人留下的強烈震憾。
每次讓他心痛的同時總是給他留下無盡的反思。
那時候,程貴陽隻想說服自己曾經為之忠誠服務過的主要領導以及“有關部門”的所作所為,過問一下有關問題,但得到的反應簡直就是對百姓的呼聲置若罔聞。
不知道這個人和“有關部門”還有一點公仆的良心沒有?程貴陽不是沒有記者的洞察力,隻是沒有那種勇氣和果敢而已。
他送給了羅守道一顆子彈。
當然,故事並未至此結束。
無疑,國家也將送他一顆子彈,以平民憤。
……
整個審訊過程中,程貴陽常常走神,有可能像所有罪犯一樣,想發現自己的能力。他過去寫的那些小說全是瞎編的,而眼前這一切卻是真實的。他體會到什麼叫審訊,就像當年體會到什麼叫上戰場一樣,真實仍然無法阻止他陷入幻覺,好像思想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硝煙彌漫的戰場。
那個哨位的洞口被敵人的炮彈炸塌了,需要休整。程貴陽怕新兵出意外,自己早早地起來在哨位前的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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