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酒吧裏，一個普通的服務員，一晚上的外快上千，長得漂亮的雛兒價格更高，有的上萬，或者數十萬。而我隻是這裏一個普通掃地的，我沒有工資，隻是在抵債。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那個姓黃的死了。報道上說他是在酒吧玩S、M死掉的，我擺脫了幹係，心裏對那個姓李的男人充滿了感激。
蓉姐找到了我，說我不用打雜還債了，問我願不願意出台。
我沉默。我才十八歲，大好的青春年華，我不想拋灑在這煙花之地。
她沒有逼我，而是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是她的金庫，裏麵全是珠寶和鈔票。
她是這裏的老板娘，她很有錢。她的錢來的那麼容易，卻也那麼肮髒。
“怎麼，覺得我的錢很髒？”蓉姐諷刺一笑：“你有錢嗎？你連這種肮髒的東西都沒有，憑什麼覺得它肮髒？我告訴你，錢就是錢，沒有幹淨不幹淨的區別。”
我無言以對。她說的沒錯，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
“花花，多想想你現在的生活，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你的爸爸害死了你的媽媽，可是你爸爸卻逃之夭夭，在外麵跟別的女人風、流快活。他給他的情、人買珠寶，給她住別墅。而你呢，你隻是酒吧裏的一個打雜女，和十幾個人擠在十幾平米的小房間裏，房間裏潮濕陰暗，還有惡心的氣味。花花，你甘心嗎！”
蓉姐的話，就像一個狠狠的巴掌扇在我臉上。
“他不是我爸，你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賤男人！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攥緊拳頭，將掌心掐出一排指甲印。
我恨，恨那個賤男人！是他賜給我今天的傷痛！我要報仇！
“花花，聽蓉姐的話，蓉姐不會害你。不要再守著那些所謂的尊嚴了，尊嚴是什麼東西？值幾個錢？你難道不想改變現狀嗎，你不想報仇嗎？沒有錢，你什麼都做不了！”
我成功地被洗腦。
我不要尊嚴了，尊嚴是什麼東西！守住尊嚴，媽媽就會複活嗎？渣男就會死翹翹嗎？不會！我要改變現狀，我要報仇！
“花花，你好好想一想，我不想逼你。”
她的確沒有逼我，是命運在逼我，我要改變命運！
我開始打扮自己，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我搬離了那間十幾平米的小屋子，房子裏的人對我投來鄙視的笑。
“瞧，這小賤人竟然當上表子了。”
“表子就是表子，你看她那雙眼睛，多麼嫵媚風、騷。”
人言可畏，我沒有反駁。
我搬過去和表子同住，對，我現在也是表子。我從打雜的變成了表子，打雜的看不起我，表子也看不起我，在他們眼中，我是個異類。他們經常在背後罵我、嘲笑我。
他們說什麼都是對的，我不反駁。
“花花，該你了。”蓉姐內線呼我。
我進到洗手間補了個妝，將身上的低胸短裙拉的更低一些。男人都是視覺性動物，他們會喜歡我這種女人的。
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吱吱的響聲，這細微的聲音掩蓋在酒吧的聲色中幾不可聞，就像掩蓋在華麗外表下的情緒。